林真前两天问过顾凛,顾凛说过镇上的人全都撤往安远镇后边的深山里了,有他们拖着,有足够的时间逃出流民军能追上的范围。
只要王家人和黄家人期间不出什么意外,等顾凛他们把流民军解决了,安全回到安远镇不是问题。
两个孩子是顾凛的好朋友,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才回到这里,林真趁着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把这事告诉了他们:“顾凛所在的三个所里的士兵在流民军袭击安远镇之前就阻击了数次,给镇上的人留出了足够的后撤的时间,王家和黄家关系好,大概率是一起后撤的,现在只要等着顾凛他们把流民军解决掉,听到风声的人会渐渐回到镇上的。”
都是土生土长的安远镇人,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谁愿意离开故土,到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地方去。
原本吃着饭,休息了两天精神总算好转了一点的王钦还有黄玉文紧紧地望着林真,声音干涩颤抖:“林叔说的是真的,我爹娘他们没事!”
原本有张圆圆脸,却瘦得连下巴都尖了,显得眼睛更大的黄玉文急切得连话都有点说不清了,含含糊糊地说着跟王钦差不多的话。
没人知道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安远镇,却发现通往镇上的那条路上有被破坏的陷阱,镇上破败没有一个人的时候王钦和黄玉文有多绝望。
可是他们连说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真给了两人肯定的答复:“所以你们要尽快养好身体,注意着镇上的消息。”
“谢谢林叔。”得到了家人的好消息,王钦和黄玉文的精神面貌一下子不一样了,像是外面山上快要枯死的野草,突然被一场大雨淋透,浑身泛着鲜活的气息。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着,鲤鱼村再没有被流民军发现过,救了鲤鱼村村民一次的地道闲置了下来。
而在安远镇后方的山林里,顾凛用手背抹去脸上被溅到的鲜血,他提着巨大宽刀走到前面的魁梧身影面前:“巡检。”
胡子拉碴,身上带了不少伤的鲁巡检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顾凛,还被他救了一回,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这次多亏你,要不然……”
鲁巡检也是军户出身,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个当兵的,等他爹到年龄收拾包袱回家之后,他接了这个衣钵,到军营里当兵。
那会儿他还不在安远镇,而是在更南边的一个小镇,是随着所的迁移而移到这边的。
用了三十多年,他从一个小兵到九品的巡检,里面的波折与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今天他带着手底下剩下的十一个人撞上了一伙被打散的四十多名的流民军,两天没有颗米下肚,一滴水也没沾到嘴皮子的他们精疲力尽,一碰面就被压着打。
就在鲁巡检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顾凛带着人来了,两边人马一起把这伙流民军全灭了。
顾凛没接话,只是率先把自己包袱里林家做的干粮拿了些出来,递到鲁巡检面前。
聂勇他们也分出一些干粮给鲁巡检手底下的其他小旗的人。
看见吃的,鲁巡检等人眼睛都绿了,一把拿过去就往嘴里塞,根本不管凉透了的高粱荞麦粑粑硬得咯牙。
顾凛望着周边的山林,道:“依照我们这几天遇到的流民军来看,他们的人数也不多了,粮食和水同样短缺,要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不和我们碰面,而是往其他地方流窜,与山里的村子撞到一起。”
硬邦邦的高粱荞麦粑粑几口就吃完了,鲁巡检都没尝到什么味儿,他重新拿起一个,咬了一块在嘴里道:“差不多,我们小队自从进入山林,杀的流民军差不多有一百四五了,其他小队应该也是这个数,只要他们没流窜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再有五六天就能清剿完了。”
这时候,鲁巡检对顾凛分而歼之的策略恨不得竖起大拇指,仅凭他们三个所的四百多人,正面迎敌恐怕几个时辰就全面败北。
但是分而歼之就给他们创造了以少胜多的机会,毕竟他们这些士兵再如何也是训练了几年十几年的,聚集起来的流民军带了个军字,以前却是流民,比不上他们。
只要不是四百人对上两千多人这样离谱的人数比,他们的单人战斗力都比对面高。
连着吃了四个高粱荞麦粑粑,鲁巡检发软的腿肚子终于生出新的力气,他坐在石头上看着顾凛,招呼他坐到自己旁边:“你们这些天怎么样,遇到了多少流民军。”
他带兵多年,手底下的兵已经摸准了他的脾气,聂勇这个嘴巴特能叨叨的一听他问起这事儿就来了兴致,跳出来:“巡检我跟你说,我们运气可臭了,进山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队五十人的流民军,好家伙,当时我腿都是软的……”
聂勇像台上唱戏的,连说带比划,把他们这些日子遇到的几伙流民军说了个遍,尤其是说到与三百多流民军的那场战斗,口水都快溅到鲁巡检脸上了。
鲁巡检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兵一脸听天书,你莫不是在驴我的表情。
鲁巡检把聂勇推过去,瞪大眼睛问顾凛:“我不信这嘴花花的小子,顾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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