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们一下子炸开了锅,他们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村子里有他们的父母孩子,一听到消息恨不得马上就回去,几个衙役差点儿没按住。
衙役们嗓子眼都快冒了火,“按照各村的顺序,全都分开来,马上就让你们回去!”
轰然的人群马蜂窝一样到处窜着去找同村的人,顾凛望着已经和鲤鱼村的人站在一块的林二舅,转身穿过乱糟糟拥挤的街道。
眼睛里看着的是惊惶的老人孩子男男女女,耳朵边听到的是并不算少的哭泣声以及各种艰难存活下来的家畜的声音,这些镇上的百姓都在往外逃。
这样的场景,顾凛看过的不少了。
从府城出逃的那一夜,在路上见到的无数逃荒的难民,不同的人,一样的神情。
顾凛抬头看了看天,只见一轮烈阳高挂在空中,不余余力地散发着热量。
“顾领队,”一个身穿军袍的军汉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定,“鲁巡检叫我来通知顾领队,他正在与两位巡检,以及各总旗、领队商议此次阻击流民军的法子,让顾领队速去。”
“在何处商议。”
“在县衙里。”
“好,我这就过去。”计划是自己提的,自然要把里面的东西更加完善,这不是几句空荡荡的话,是几百个士兵的命。
顾凛走在这个叫他的小兵前面,步子极快地走回县衙,他刚一进去,后边回来的第十小旗的张铁王杰他们看到了他,一个个跟他打招呼:“顾领队。”
“顾领队。”
“顾领队。”
“……”
话可以说,事难做,在外边一回大家就都知道他办事效率很高,都是一样的腿脚一样的马,顾凛就比他们先到了好一会儿,不仅把这事禀告上去,还扔出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能最大限度减少人员伤亡的好法子,不由得对他心悦诚服起来。
而三个巡检手底下六个总旗,三十多个小旗领队也看向他。
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听到关于顾凛的传言,十四岁,箭术好,连夜奔驰回镇上传消息,还在县太爷和三个巡检面前露了一回脸。
此刻见站在院子里的顾凛,颇有些意外。
在他们的想象里,顾凛应该是个健壮的小伙子,哪想到居然这么地瘦削,长得还俊气,就跟书生一样一样的。
人多,鲁巡检干脆就在院子里说了,让来的人随地站着,竖着耳朵听就行:“消息大家应该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对面差不多有两千人,直奔安远镇而来,我们这回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多杀这些狗娘养的,一个够本两个赚,给镇上撤退的百姓还有附近的村子留出足够的时间。”
“我知道大家都是血肉之身,也会流血也会痛,但这是我等的职责所在,若是任由这股流民军在我们安远镇流窜,受害的不仅是百姓,还有我们。”
“听顾凛之言,府城那边情况不太好,等朝廷镇压了外头的流民军,说不定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就要成顶罪的替罪羊。”
是非功过,不过是上面的人一句话的事,洛州府城此次如此失利,偌大的府城叫流民军破了,若干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追究下来他们下面的也跑不掉。
反正都是一根藤上结的瓜,多几个也是撸。
这些话,是鲁巡检的肺腑之言,权衡利弊都在这儿了,王巡检和左巡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约而同地叹口气。
要是府城那边没出这么大篓子,他们对那伙流民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找几个小兵当诱饵,上报说他们已尽力,还折损了人手,再活动活动,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府城的事说不定要闹到京都那边,他们要是再偷奸耍滑,不死在流民军这儿也要挨朝廷的罚,还不如搏一搏。
“顾凛,你再把你想法仔细说说。”鲁巡检站在前头招手。
顾凛走了过去,望着下边望着自己的几十双眼睛:“顾凛,鲁巡检手下第十小旗的领队。”
“按照路程,流民军还有两日就会到安远镇,鉴于安远镇毫无遮挡的地势,我们绝不能在镇上正面迎敌,要化整为零,不断地骚扰他们,激怒他们,让他们进入对我们有利的地形,以地形的优势消耗他们的人手。”
“如果遇到小队解决不了的数倍的敌人,立刻隐入山林里面,另外寻找机会。”
“同时,我们前几日挖开的陷阱工事也可以用上,在里面埋的竹刀碎瓷片等都泼上粪水。”
前面的都能理解,后面的在座的人都理解不了,泼粪水干嘛,恶心那些流民军。
其实这也是顾凛想起来的林真曾经跟自己说过的,粪水等脏东西里面有很多肉眼看不见的有害的东西,人的很多疾病都是这些小东西引起的。
顾凛就想,那涂抹在陷阱的竹刀碎片上,是不是也一样有用。
再进一步,涂抹在自己的箭矢还有宽刀上呢?
那伙流民军穷凶极恶,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数不胜数,顾凛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不光明磊落,光明磊落,用在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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