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性情过于刚直守礼,喜爱者甚多,不爱者更不会少。”钟严简直就是礼仪教条下最完美的体现,把文人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人要是遇到欣赏他的上司,能够迅速脱颖而出,而要是遇到一个与之相反的人,彼此之间的裂隙会越来越大。
偏偏≈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官场上,这份纯直是伤己的利刃。
顾栓子把算好的账在最后一页写上总数目:“没有不被伯乐发现的千里马,只有不想被伯乐发现的千里马。”
林真扭头看向他,“此话何解?”
顾栓子的寡情的眉眼挂着闲散的表情,手里拿着一只削尖的炭笔,边翻着账本边道:“世人皆有所好,投其所好便是那人看重的千里马。”
他读书已经半年,如今已经能很熟练地穿长袍,束发,好像他天生就适合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格外地沉静。
要不是他坐在这间灶房里,说他是哪家的小公子也绝对不会有人觉得不对。
林真挑了挑眉:“你这个解释倒是有意思,不过我肯定是做不了这样的千里马的,我随心所欲惯了,实在不能在别人面前做另外一个自己。”
“林叔现在就很好。”顾凛认真地道。
他刚才那句话,其实最原始的想法是,人都有弱点与欲望,这欲望可以是很多很多的东西,抓住人的弱点,就能逐一击溃。
而且他不想做千里马,他要做的是手挽千里马缰绳的人。
但是已经变得聪明的顾栓子知道林真肯定不喜欢那样的说法,稍稍美化了一下。
他又加了一句:“林叔什么样子都很好。”
“哈哈哈哈哈,顾栓子你最近是吃糖了,时不时地跟我说好听的话。”林真在他面前怎么舒服怎么来,背靠在椅背上,腰瘫着,就像一只累了的猫儿,窝在那儿就是一团。
他笑声明朗,上扬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调调。
顾栓子望着他,有些晃神。
林真很快发现他注意力不集中了,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怎么突然呆呆的,在想什么呢。”
“——”顾栓子回过神,眨了下眼睛。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今天徐夫子说的话,他问我想不想参加明年的县试,要是参加就要抓紧温书。”
“县试?”林真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你们这些还没有功名的人考的?”
“嗯,考过者就是童生,成为童生之后再参加一次县试,便是秀才。”
林真脑袋有点懵,他家小崽子不是才读书半年吗,怎么就可以考童生了,迈的步子不是一般的大。
顾栓子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徐夫子说我学得尚可,可以一试。”
他语气没什么波动地道,其实徐夫子哪里是说尚可,简直是把他当成了第二个钟严,对他能够考取童生十拿九稳。
林真却高兴得很,突然把椅子挪过去一些,挨着顾栓子,眉眼弯弯地rua了rua他的头顶:“厉害啊儿子,没想到都要考童生了。”
经过一年的精细调养,顾栓子的头发早就不复当初的枯黄,而是黑黑亮亮的,还是天生的直发,扎起来又多又顺。
不像自己的,虽然也是黑黑亮亮的,但带了点儿卷,每次洗头发放下来的时候就像披散的大波浪……
他都快郁闷死了。
铺子关掉的第二天,林真就带着顾栓子林小幺林石头三个去镇上买了满满一背篓的年货,坐上回家的骡车。
赶上年底这个档口,来镇上回村里的人很多,一架骡车上面挤了七八个人,再加上背的背篓提的篮子,大家都是肩膀贴着肩膀腿挨着腿。
好不容易挤到鲤鱼村,林真刚把背篓拿下来,就看到村子口站着的林阿爹,连忙挥了挥手:“阿爹,你怎么在这儿?”
林阿爹满脸欣喜地快步走过来,“你阿父还有哥哥嫂嫂们去筛泥巴堆肥了,我路过这儿歇口气。”
其实哪里是路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林真林小幺他们三个还没回来,林阿爹心里念着他们,趁着这会儿活不多就来这里散散步,逛一逛,眼睛落在回村的路上。
林真哪儿会不知道他的真正意思,眼睛笑成了两弯月亮,把背篓提到背上背着:“要不是昨天关铺子关得晚,昨天晚上就能到家了,咱们快回家去,今天晚上的饭我包了。”
他那背篓塞得满满的,林小幺顾栓子林石头手里还提着一些装不下的东西,林阿爹道:“你哪次回来都买这么多东西,净浪费银子。”
林真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花在家里的银子怎么叫浪费,对了阿爹,上回大哥和二哥送东西去你叫他们搭的话我有些不太清楚,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们两人走在最前头,林小幺顾栓子林石头三个落后一步,寒冷的风刮得人脸疼,田地里正在筛土堆肥到人家看见林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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