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最后两样让他不至于连纸醉金迷的快乐都体会不到。
“季临他应该感谢我,不然承受这一切的就是他了,他只待了5年,而我已经承受了二十多年了。”
季鸣走上前,把董琳从树干上扶起,又蹲下身抽出手帕轻轻擦走高跟鞋的尘土。
“你只是不愿意把罪过推到自己身上,即使那天导致他出意外的人是你。”
季鸣很少这么直白的吹破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他看到董琳的眼睛蓦然睁大,黑眼珠带着颤。
“这些年我没对不起任何人,季临坠楼,我把自己搞成傻子,从不敢直视自己失败的人是你。”
季鸣说着,鼻腔忽然有些痒,于是抬头去追逐天际一角的已经消散的夕阳。
太刺眼,季鸣眨眨眼,凸起的喉结攒动了下:“妈,别这样对我。”
“老板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不是我眼花对不对?!”
“嗯……虽然我上学那会儿数学不咋地,但十以内还是能数清的。”
“卧槽,第三次了吧!”
“第四遍了!”
“我去老板,第,第五回了!”
“尤闲第——”
剪刀摔落地板,音不大,但足以让身后的俩人噤声。霖扬回头,看对着假人刘海摸了又摸的尤闲,和神情闲适又往杯口啐了口茶沫的李朗。
霖扬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弯腰捡起剪刀,然后继续整理自己的工具箱。
“那个,扬扬啊,虽然都说老板对下属好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我和你不一样啊。”李朗的声音忽然从左边飘来。“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朋友,是除夕夜送给我一碗饺子,是——”
又开始了。
“停!”赶在大文豪忘我前霖扬紧急打断:“如果是因为我早上迟到的事情,该罚多少就罚多少。”
“哪能啊!”尤闲的声音从右边飘来,“我们只是担心你,有时候人可以不那么坚强,可以倾诉的。”
“担心什么?”霖扬左右看了看将自己裹在中间的尤闲李朗,持续一头雾水中。
李朗啧声,一副你别装了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扬扬啊,你这个样子我就见过两次,一次是上一次,一次是现在。”
什么表情。
霖扬下意识看镜中的自己。
一番打量,他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托长时间蜗居室内吹空调,下雨不淋太阳不晒,白天九点上班,下班时间不定,但每天八小时睡眠轻松保持的福气,用之前霖扬接待过的一个小明星的话说,“卧槽鹌鹑蛋!”,现在的他无论是皮肤状态,还是精气神,都很好啊。
所以有什么问题……
“你已经把桌台上的剪刀喷水卷发筒收进来放回去,放回去收进来,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看不下的尤闲终于点破。
霖扬一愣,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卷发筒,和桌台上已经收纳过两次的剪刀。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心不在焉。”尤闲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不想说也没关系,要是想说了我和老板随时都在。”
李朗猛点头,尤闲又说:“但九点之后不行。”
“………”
霖扬转头朝他俩露出个轻松的笑,把两人一起往外推,随口编道:“谢谢关心,但我真的没事,就是昨天看了个恐怖电影没缓过来,真的没事,你们去忙吧。”
身侧的感应门响了,又一波新的客人。
见霖扬都这样说了,其他两人也不再问什么,各忙各的去了。
把工具箱拉上,又看了眼洁净的桌台,霖扬舒出口气。
-我叫季鸣。
-不要用那个连小名算不上的称呼喊我。
-霖扬,我是过来找你的。
霖扬快要看不懂季鸣了,又或者是从来没有看懂过,他懂的只是阿季。心心念念过无数次的脸庞,季鸣在那个雨夜突如其来,和他打招呼,冷眼纠正他的称呼,最后又留下那么一句,
季鸣拍走肩头沉落的雨水,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我也是,挺好的。”
一颗心上上又下下,霖扬拳头松开又攥紧,
过得不错。
标准是什么。
睡得着就是过得不错吗?尽管那梦境似梦魇般的反反复复出现你。
褪黑素见底,又要买新的了,但新的又有什么用,褪黑素对他越来越不管用了,霖扬不敢想,等到完全吃完,完全免疫的那天自己该怎么办?
就那样再度回到难眠的彻夜,连表皮的体面也难以维持的糟糕状态吗?
“霖扬。”
霖扬觉得自己幻听了,但听到那个声音他还是忍不住抬头。
跟镜中人对视的瞬间,他心口一缩。
是季鸣,站在他身后,比起那天换了套深蓝色西装。
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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