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觉察到他的意向,眉心微微动了动,秀气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他脑袋往后仰着,不想让刀疤脸的手碰到自己。
这一举动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那个刀疤脸,刀疤脸忽然怒了,大手一伸直接攥住了方砚知的衣服领子。粗布麻衣受不住这样的粗暴对待,直接被扯开了一大片。
那人面色凶狠,手上力气不断加重,方砚知被他勒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最见不得你们这种读过几年书就自视清高故作矜持的读书人。”那人咬牙切齿,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话语,“一股子酸腐味,最后还不是要受制于人任人宰割。”
方砚知没有做无谓的挣扎,他知道如果他有所动作惹怒了刀疤脸,下场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只能强忍着心头恶心,可是脸上却呈现出忍耐着的痛苦神色。
刀疤脸乐得看方砚知这副挣扎着的模样,他忽得松开了方砚知的衣领,手上动作反向使劲推了他一把。方砚知被他推得踉跄,身子后退几步,直接撞在了自家的木门上。
那刀疤脸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他直接走上前来站在方砚知的身前,伏低了身子去看他这副唯唯诺诺的做派。他的身形比方砚知大上一圈,将他完完全全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影和威压下。
刀疤脸轻浮地用手心拍了拍方砚知的侧脸,虽然动作亲昵,可是手上力道却是极重。方砚知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是已经红了。
“你应当知道我等前来意欲何为。”那领头的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方砚知,还帮他整理好了先前被自己弄乱了的领口。他的声音阴测测的,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很是看不上方砚知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一月之期已到,我等如约前来。”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身上背着的长刀在日头底下闪着刺眼的白光,“若是今日再还不上债款,别怪我们这群兄弟心狠手辣。”
(倒v开始)
这群人浩浩荡荡穷凶极恶的行径瞬间吸引了安庆村其他村民的目光, 那些村民既怕引火烧身,又不想错过这难得的热闹,所以都躲在远处的隐蔽处, 偷偷看着方砚知这里的情形。
方砚知知道不少人在看他的热闹, 有些无奈又有些愤怒。原主本来就欠遍了村户, 因此在村中颇为不受待见。方砚知又因为工作性质, 不想和这群村民有所牵扯,所以也没有特意地去和他们缓和关系。
他能理解村民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受制于人, 饶是方砚知脸皮再厚, 此刻多多少少也觉得有些丢人。
他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愤怒, 一心只想着如何将这群人快点打发了。按照沈舒年的脚程,去长安镇上来回一趟只需要两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时间,方砚知想在沈舒年回来之前将这些事情了结了。
他将自己的领口拢好,面上还是笑得温文尔雅。虽然自己的体面已经所剩无几,可是方砚知心底那点傲气还是让他不想彻底撕破脸来歇斯底里。
“我当然知道, 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准备了很久。”
方砚知转身回屋,那打手回头招呼身后小弟,还想带着人跟他一起进去。结果刚迈出脚步, 就被方砚知伸手拦住了。
当着这么多小弟面前被方砚知这般不知死活地下了面子, 刀疤脸脸上有些挂不住, 刚想借此机会发作一番找回威风,就听方砚知面色疲惫, 声音沙哑地说。
“屋内久未打扫, 杂乱不堪, 不足以待见贵客。”方砚知音色没有丝毫起伏地扯谎道,“你且在此处等我, 待我将银两取出。”
方砚知不知道自己这番说辞能不能制止住他们,可是屋内大大小小瓶瓶罐罐放了很多珍贵的材料,决定着方砚知之后的荣华富贵。若是这群粗人不知好歹给他破坏了,方砚知想,他或许会崩溃发疯。
他不想因为这点插曲搞砸自己之后的事业,可是按打手们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风,方砚知对此没报多少希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刀疤脸先是讥讽地朝他嗤笑一声,似是很看不上方砚知这种文人墨客扭扭捏捏拖泥带水的姿态,却真的将他的话听了进去,站在门口等着了。
方砚知倒是有些惊讶,刚准备回身进屋,就听到刀疤脸恶狠狠地警告道:“方三,你别给老子耍花样,要是今天你再还不上钱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这条烂心烂肺的贱命。”
这话听的太过刺耳,方砚知从前从未被人这般劈头盖脸地骂过,因此一时之间有些反胃地恶心。他平复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尽可能不让自己失态。
他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旋即又舒展开来。这个世界与现代世界不管是从文化上还是教育上来说,都存在着云泥之别,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介普通文人,更是不可能逆着世道而行。
想通了这些关窍,方砚知心头怨恨渐渐消散了一些。若是依他原来的性子,第一次被人威胁时就会不顾一切地与那人鱼死网破。随着在此处待的时间越久,他也就越能适应这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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