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方砚知手中制墨技艺,还是方砚知这个人,都让沈舒年产生了好奇。这也就是沈舒年刚开始答应他留下来帮忙的原因。一段缘分生于好奇,羁绊越来越深,却是方砚知的人格魅力。
方砚知并非常人口中那种单薄的君子形象,他温和有礼,却也会使坏诓骗,装凶耍赖。虽然手中技艺无人能比,经商头脑却是几乎为零。遇到摆不平的事情会缩起来装个鹌鹑,却也会逞强挡在沈舒年的前面,不让他受委屈。
沈舒年第一次见方砚知这样鲜活的人,才会不知不觉地被其所吸引。这种情感愈演愈烈,在那次怦然心动之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他有心想要刻意回避这种不该产生的情感,可是却产生了副作用。不仅没有消磨殆尽,反而如荒草野火,顷刻燎原。沈舒年想,他或许真就栽在方砚知身上了。
方砚知和沈舒年两个人在休息室内谈天说地,从邻里琐事到生活趣事说了个彻彻底底。方砚知向来健谈,说起这些糗事囧事更是会添油加醋,描述得栩栩如生。
他把自己这几天知道的内容一股脑儿都分享给了沈舒年,直到嗓子都开始变得干哑,可是林洵还是没有回来。
沈舒年笑着给方砚知推去了一杯茶水,语气悠悠地说:“喝口水吧,你也不嫌累。”
方砚知顾不上什么品茶的高贵优雅,如牛饮水一般端起来直接往喉咙里灌,看得沈舒年一阵牙疼。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把我们两个人撂在这里也就算了,就连吃的也不给点,一路上我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了。”方砚知抱怨着林洵不知归期,困在这个休息室里属实有些无聊,再加上他也着实有些饿了,故而情绪不佳。
方砚知安静了下来,抛着喝完了的茶杯玩,在手心上来回打转。二人相顾无言了一段时间,林洵才从外面姗姗来迟。他打开了大门,满脸歉意地对沈舒年他们道:“二位公子久等了,老夫万分抱歉。”
沈舒年先注意到了门外异样,在林洵推门进来的同时便站起了身来。方砚知本来还在转着茶杯,见不久之前编排的人居然此时就出现在了面前,赶忙把杯子放下,也整理了衣裳站了起来。
“先生日理万机,我们二位晚辈虽无法感同身受,却也理解。”沈舒年温文尔雅地回复林洵的话,声音之中含着一点浅淡的笑意,听得人如沐春风。
短短半日相处之中,沈舒年和林洵算是打好了一个关系。两人好像忘年交,颇为相见恨晚。方砚知乐得借沈舒年的光,也在人面前混了个眼熟。
二人在林洵的邀请之下,在林府吃了一顿方砚知自穿越而来最好的午饭。他恨不得长两个胃,将这些珍馐美味全部塞入口中。沈舒年见他吃得欢快,恰到好处地递了杯茶水过去。
饭后休息了片刻,林洵才开始启程。他差人驾了两驾马车,带着方砚知和沈舒年往白桐书院的方向去了。
白桐书院和林府一个地处镇南一个地处镇北。林府在长安镇上颇为繁华的北边,地势平坦热闹非凡。而白桐书院的坐落地却在一座不高不低的山腰处,相比之下显得较为偏僻。
虽然地处偏僻,却不至于荒无人烟。书院的性质让此处幽深寂静,溪水潺潺,鸟鸣声声。走得近了,还能听到书院之中通过山体回声而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
白桐书院历史悠久,因院内正中有一棵参天白桐,拥有百年树龄而因此得名。白桐书院前几朝中出了一个有名的探花郎君,金榜题名之后荣归故里,感念曾经夜以继日的艰苦求学生涯,在自己当年住宿之地的墙壁之上亲笔提了“白桐书院”这几个字。
当年院主得此墨宝,欣喜之至,专门找来了工匠将墙壁上的墨迹完完整整地拓了下来。现在院门之下的牌匾字样,便是这位探花郎的笔迹。
探花求学故地的名头宣扬开来,白桐书院便更是各家书生趋之若鹜之地。书院之中不分年龄,不分阶级,不分高低贵贱,不管是高官之子还是布衣之子,凡是通过了入院考试,都能在书院之中拥有一席之地。
但这书院规矩颇多,除了教书先生和求学学子,再就是院内聘请的洒扫仆人照顾学生生活起居之外,旁人不得擅入。曾有贼人夜奔,不识好歹偷到了书院里,还没来得及看清院内情形就被人直接打了去。
方砚知知道这种高等学府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的要求,所以才找到了林霜,让林洵带他们这种关系户进入书院之中。
林洵不愧是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从刚进书院开始,方砚知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左瞧右看,想要知道院内到底是怎样一番天地。这一路上不管是洒扫的仆从还是读书的学子,都争先恐后地朝林洵示意问候,此起彼伏的声音听得方砚知都有些耳鸣。
林洵一本正经地迈着四方步,步子大而慢,慢抬快落之中颇有节奏感。方砚知看得新奇,尝试学了一下他的迈步方法,险些没当着人面来个平地摔,辛亏沈舒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一只胳膊,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林洵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人的这些小动作,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