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大说话,行事倒越发有了章程。这么好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二姐儿便是低头一笑,因说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妈就当真了。”
陈珪便道:“怎么不当真,这么有意思的事儿,连我也要当真了呢。”
冯氏见陈珪越聊越有兴致,生怕他心血来潮吩咐针线上的人裁衣裳,忙开口打断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怎么不见?”
陈珪笑的颇有促狭之意。用手指着后头说道:“还没起呢。”
冯氏bsp;冯氏狐疑不解。一旁伺候的大丫鬟见陈珪语焉不详,忙上前解释。
原是陈老太爷因昨儿晚饭时多吃了几口肘子,夜里不克化,闹腾了大半宿,连带着老太太也不曾好睡。因而早上便起晚了。众人过来请安这会子,还没醒呢。
冯氏见状,便笑着同上房内伺候的丫头们道:“既这么着,也不必叫醒老太爷和老太太。左右这会子且无事,叫他们睡个早觉儿罢。”
正说话间,只听里头传来一声“不必了,已经醒了”。众人闻言,立时起身,只见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被人扶着从后头过来。陈老太爷笑眯眯说道:“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不过多吃了那么一点子肉,便折腾起来。”
陈珪闻听陈老太爷之言,便嘻嘻的笑道:“父亲这便是酒肉穿肠过了,亏得父亲平日里不信神佛儿,否则昨儿岂不要修成正果了?”
陈老太爷闻言,气的笑骂,指着陈珪便道:“亏我如今还算硬朗,不然真要被你这不肖子给气死了。哪有做儿子的,这般打趣你老子的。”
陈珪又是嘻嘻的笑,口内回道:“也就是儿子我,镇日间想方设法逗父亲母亲一笑,换了旁人,在您二老跟前儿就跟猫咬了舌头似的,多没意思。”
陈老太爷没好气儿的瞪了陈珪一眼,一把拉过大宝贝孙子问长问短。
一时陈老太太又问冯氏家中酒戏张罗的如何,□□果菜可都预备妥当了。冯氏一一回过,陈老太太又问张家人什么时辰才到。陈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因笑道:“天儿还早着,老太太急个甚么。便是要来,好歹也得到中午罢。总不好早饭没吃,就带着阖家过来的。”
陈老太太闻言,方不言语。又命丫头们摆早饭,饭桌上拉着陈氏的手不断问长问短。左不过是一些“张家老爷多大年纪了”“为人如何”“张家太太可好相处”“儿子多大了”“在哪家学上念书”……
陈氏也都一一答应过了。好容易吃完了早饭,陈氏便要带着两个姐儿回房清静清静。岂料陈老太太并不放人,仍是拽着陈氏的手一长一短的问个不休。陈珪机灵,意欲躲到外书房避个清静,还未张口,便被陈老太爷识破了盘算强留在房内。
陈珪既走不得,他便也不让媳妇和儿女清静。于是陈府众人都坐在上房内陪老太太说话儿——也不过是些车轱辘话。
将将到了中午,果然有门房上的小厮来报说张家来人了。陈珪大松了一口气,忙脑子混浆浆的拽着儿子迎出大门儿。陈老太爷则缓步踱至外书房等着,冯氏和陈氏则带着家中的姐儿在二门上迎接女客。
张允的媳妇邱氏带着女儿妍姐儿被陈府的婆子引着进来。见了陈氏并大姐儿二姐儿,邱氏眼圈儿微红,大年节下,也不好道恼,只含糊的说了一句“苦了你”,便笑着同冯氏寒暄厮见。
冯氏忙又引着邱氏和妍姐儿拜见陈老太太。邱氏便笑说道:“论理儿,早就该来拜见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只是庄上事忙,容易抽不得身。六月时又换了一位督守太监,越发不敢偷空儿了。只好赶到年下,地里的粮食也打好了,野物儿果子霜碳等□□都妥帖齐全了,交了差,这才得空儿过来。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别怪罪罢。”
陈老太太便笑道:“你们既然能想着我们,逢年过节也没忘了我们,便是有心了。我们又怎会怪罪。何况天家的事儿,本就容不得一丝儿马虎,自然要兢兢业业,当好了差。就如我们家老大,平日里上衙点卯,也是如此,半点儿也错不得的。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天家的恩德,也辜负了上峰的信任。”
邱氏听了这话,越发觉着陈家人通情达理,口内寒暄了一回。又说道:“寒门小户,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是我们家老爷如今管着皇庄,倒是还能做些儿主。得知今儿要来府上,便装了两袋子御田粳米,熬粥是难得的;还有一些庄上自产的果子野物儿,倒是比外头的强些,能着用罢,也是讨个好彩头。还望不要嫌弃才是。”
陈家虽是官宦之家,然陈珪不过是七品芥豆之官儿,平日里吃穿用度只能说是殷实富裕,却因职务所限,连官用的都收不到极好的,又哪能接触到这些进上的好东西。因而众人自是满意。冯氏亦再三的谢过,口内笑说道:“您也太过谦了。这么好的东西,况且又是进上的,我们平日里都未曾见过的。今儿也是托贵府上的福,才能沾沾皇气儿。高兴还来不及,岂有嫌弃之理?”
正说话间,便有外书房的小厮来回:“大爷问什么时候摆饭?”
陈老太太见问,先是瞧了瞧时辰,因笑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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