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拿着手机,手指不断切换着微信和通讯录的页面,一个人一个人的联系,一边叮嘱梁爸爸:“开车慢一点,来不及我们先去老街。”
梁爸爸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像是头一回进驾校的菜鸡,一听赶紧说了一声:“对!米老板那儿肯定还有符纸!”
梁星剑坐在后座,把几张符纸摊在一旁,下意识说道:“早知道就不把那些除秽符给工人了。”
梁妈妈立刻就骂:“闭嘴!”
梁星剑不服:“本来就是。你看看这个样子,一张符给他们能顶什么用?还不是白给?现在能联系上他们吗?”昨天他们拿到符之后,连夜给送了去。
工人们都是本地玥城人,小部分在城里买了房,大部分住在附近的一两个村里,不用叫跑腿发快递,自己开车两个小时就把符送完了。
“怪事是从后半夜开始的。”
说话的时候,梁星剑一家已经坐在了米正家的会客厅里。
整个屋子刚打了蜡,木格的玻璃窗擦得一点灰尘都没有,推开就能看到夏日里格外油绿的盆栽。
只一个偏厅,就比梁家的会客厅要大不少,梁星剑对米正向来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这会儿也收敛起来,不仅仅是被米正家的老房子震住,还是因为害怕。
半个小时前,他们一家拿着1500一张的除秽符,到了米家庄,直接被大花带着到了米正家里。
电三轮开五六分钟的路,步行大约需要十多分钟。梁家三个人倒是还能走更快一点,无奈大花走路不快。
他们中午出发,这会儿太阳正是最毒辣的时候,大花乌黑的毛发在阳光下透出一种妖异的红,整个看起来不像只黑猫,反而像是一只红猫。
米家门前的香还剩下最后一小截,进到大门里,发现墙角还点着不少类似的香。
有不少“人”在打扫卫生,但是他们一个都看不到。
米正看着一个中年阿姨端上来的茶水,说了声“谢谢”,弯腰把在自己腿边蹭来蹭去的大花抱在腿上,表示自己在听。
梁家人只看到茶水自己飘过来,放在边几上;看着米正跟看不见的透明人道谢。
梁星剑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愈发小脸刷白:“我半夜起来……打游戏到半夜,去外面倒杯水,就听到有敲门声。”
他当时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找上门,但也没多想,直接就到了大门口,凑到猫眼上去看。
米正听着也搓了搓脸皮:“外面也有人对你看着?”
“那倒没有。”梁星剑脑补了一下和不明次元的人眼对眼,整个人一哆嗦,“外面没人,但是敲门的声音一直在响。我觉得不对,就叫了我爸妈起来,这时候敲门声停了,变成了撬锁的声音。我们试着找物业、报警,没用,家里没信号。我妈把镇宅符贴到了门上,撬锁声才停。”
那个符纸真的特别奇怪,明明只是一张普通的纸,又不是什么贴纸,这么往门上一拍,竟然自己就贴在了上面。
他们还没松一口气,就见镇宅符上的符文慢慢变淡,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一家人哪里还敢睡觉?就这么守着一张一张的往门上贴镇宅符,到了天亮之后符文淡化的速度才稍微慢了一些,变化到正午才停止,家里的手机信号才恢复。
“然后我们就拿着剩下的几张除秽符来找你了。”他手上捏着的除秽符,已经淡得看不见符文,显然出门之后他们周围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哦。”米正简单应了一声,并没有做什么表示。
哪怕是时间换到昨天,梁星剑看到米正这幅样子,肯定要跳起来叫两声响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半点多余的想法:“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这种语气实在不像是梁星剑会说出来的,米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又低头看了看大花。
要不是大花把他们一家带进来,他是不想掺和这件事的。
现在也不想。
梁爸爸赶紧说道:“先前是我们不对,先给您道歉。”
也就是一天的时间,昨天来的时候梁爸爸虽然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整个人还是光鲜的,还有心思关注大黑和大花,现在则显出憔悴甚至一丝苍老。
米正给大花挠下巴:“谈不上。”
梁爸爸看他这样子,恨不得能时间回流,把昨天的那个自己给打一顿,干笑两声解释起来:“昨天的事情,怪我没说清楚,实在是涉及的人有点多。出事的项目叫松盛豪庭,有六栋高层,一百多栋别墅。开发商是省城一家叫象鼎的公司,老板娘……新老板娘是松城人。这个项目开发商那边的主要负责人就是新老板娘的爸爸,姓虞。”
这点背后的关系说起来不复杂,但一般也没人会去刻意了解。
做事的人只管干活拿钱,八卦什么的,只要不影响自己的收入,不会当一回事。
“我家公司为了接项目,也给这位虞总送过礼。虞总不懂专业,谁送礼合心意,就把工程给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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