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应我的那一刻,是从心底相信我的吗?”明韫冰注视着他明澈的眼眸,斩钉截铁道:“是。”“那就是花好月圆的。”当你开始相信有好事发生,当你开始不再否认自己的存在。那就是俗套大团圆结局的。为什么要痛苦呢,痛苦也是没有意义的,既然你一直怀疑快乐的意义。出来吧……从那个迷局,梦魇,所谓“天魔星霉运”里走出来吧……都该过去了。世界,永远在变的。 六涉 苍天何曾顾“……”梁陈纳闷道:“你这是要演李世民游地府吗?”这话让鬼帝大人想起第一次神鬼大战时,第一阶天曾想要招安他,用的就是高举他为“阎罗天子”的名头。当然阎罗天子直接把天使打回了南天门,晾成了一只血红的风筝。“白泽性狡,鞭子比糖豆好用。”梁陈对他招手。明韫冰宛若看见了猫薄荷的四爪动物,先是狐疑地顿住,而后在梁陈温柔的注视里放下戒备走过来。两人回了屋,院里那些乒乒乓乓的恐怖法阵一瞬之间就被神光收起,只剩下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幼稚拌嘴。靠近桃树的这边是他们的书房,推窗很矮,床下的榻可以让两个人屈膝对坐,清晨的雾已经被阳光晒净,黄雀在桃枝上欧欧地叫。
茶几上盛开着两朵莲骨,这种花是第一阶天用来盛酒的。能保证里面装的薄酒风味如新,不受光阴侵蚀。两人对坐下,一片银白色的风便从梁陈袖口飞出,落在两盏莲之中,汇聚巴掌大的一只独角兽,通体雪白,蹄脚修长,一双眼珠乌黑。乍一看,还以为是瑞兽——唯有露出的纯黑獠牙以及低沉的嘶吼彰显了这温良外表的险恶。神光来回刷新,成了两只互相穿透的矩笼,将它囚禁在原地。“吼——!”白泽冲梁陈凶狠地咆哮了一声。明韫冰微眯眼睛,然后明明他嘴唇没动,但一声更低沉嘶哑的声音蓦然突出暴打,不知是何等恐怖的内容,一时间白泽如遭雷击,调转过身,然后居然抖抖瑟瑟地跪下了!“……”梁陈无奈地皱了一下眉。不过大神很是诲人不倦:“别凶它,用问话的方式。”明韫冰颔首表示赞同:“嗯,本座还有一种凌迟魂魄的术法,上次只蜻蜓点水给一只狻猊用了一下,它马上就招供了——”梁陈抬手握住他涌云拨雾的手掌。——是那种很亲密自然的动作,寒气瞬间被握散,毫不吝啬的温暖合在了他的掌心。十指相扣。明韫冰抬眼不解。却见梁陈微垂眼睫,温柔又威严:“说人话。”“唔。”明韫冰指腹蹭了蹭他的虎口,“哦。”“小友,”这只突然道德素质参天的恶鬼好声好气说,“请问您是怎么在对面这位尊神恐怖如斯的本命法器下逃过一劫的?”“……”梁陈神色泰然地想抽手,被捉住了。一脸惊恐的白泽茫然地张望了一圈。明韫冰嘴角勾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冰冷无情的表象。感觉到指腹被梁陈用力捏了一下,惩罚似的。白泽抖抖索索地开始倒口,一系列其他族群听不懂的嗷叫从口中发出,明韫冰倾耳听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梁陈的指节。梁陈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入口冽茶,沁进心脾。“如何?”“嗯……”明韫冰道,“跟你想的差不离。”“怎么说。”“千年前道德天尊历劫,随手放下一串莲盏,莲心囚死一只白鹤,道衡自歉于失责,于是剖魂于莲池。白泽恰好在莲池的阴序之下,孕生而出,吞下了那颗魂元。此后它出于雏鸟情结,一直在收集这种类似气息的珠子,神魂与鬼体长久互融,心思渐就稳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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