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韫冰恶人得志得对他展示了一下方才被他吻得鲜红的舌尖:“与、魂、契、啊。——您不会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吧?”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鬼族一种很y邪的主奴契约,在神族眼里基本相当于把两条虫子黏在一起的毒性粘液,脏且下流。正常神明——正常人都不容易中这招,因为它的触动乃是互相吞下舌尖血,基本神志正常的人都不会主动跟凶煞热吻。“……”一时间玄帝大人那脸色简直精彩纷呈,众所周知与魂契是鬼的婚契,除非生死不可转移,最重要的是它会令结契双方灵魂共生。所谓灵魂共生有些类似有些人族所说的心灵感应,不仅会让彼此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还会让魂魄互相影响。也就是说如果一方发狂,另一方也会不由自主的疯掉,除非是有极大意志力才能暂时克制住这种来自心底的致命蛊惑。从与魂契一开始的用途来看,灵魂共生简直是非常匹配的。但要本该被炼成回天大阵祭品的鬼帝,如若被关进天牢接受洗髓,魂魄一片混沌的同时,势必也会通过与魂契影响到勾陈——最缺德的是上神还不好跟人直接说:请问要怎么跟别人解释你吞人家的舌尖血?——你不是吧?相信不管是哪位神明被咨询,肯定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而且实在有损古神的威严……“是不是在想该怎么解开啊?”明韫冰笑起来,“不好意思啊,没有解法,请问伟大的神明大人本来想对我做什么?看你这脸色,恐怕不是什么正经的事吧?奇怪了,名门正派怎么还这么凶,求人帮忙的方式就是杀人全族再千刀万剐?”勾陈上宫还没有领略过他这张嘴的威力,像换作十九年后,他肯定先上再说,因为明韫冰这种认定了死理就不回头的性格,简直不是一般的难搞。对付他比打仗还难,就得三十六计,上为上计。因此此时本身就理亏的上神禁不住喝止:“你根本不听人言!”鬼帝冷笑了一声:“何谓人言?请问趾高气扬的命令是人言,还是避之不及的辱骂是人言?请问敷衍应付是人言,还是死守死规是人言?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听。”一听这话上神就知道在分开的这些日子,这位主不仅没有从书里获得一点平衡的教诲,那种非黑即白唯我独尊的偏执反而愈演愈烈了。他正想说话,审判场被烈火与大水冲开一个口子,跟着神族们纷纷而至——领头的正是火德与河神二位。原来这些人在云里雾里看的太久,终于不耐烦了,想凑上来看个清楚。幸好与魂契尚且没有明显的标志,于是众人看见的只是玄帝大人正在对脚边的恶鬼审判——方才在外头他们的兵器一顿乱响,一定是因为恶毒的鬼帝触怒了神明!上神的脖子都气红了!!恶毒的孽畜啊!!见这些充满义愤的神明个个都投来鄙视的目光,明韫冰顿时还以一个讽笑。
他那种仿佛天山雪莲看牛粪的表情顿时让这些受惯了赞美和崇拜的神明出离愤怒,——这么个卑贱的东西竟敢蔑视他们?他有什么资格?!一个出生在泥沼里的怪物而已!!应该来说明韫冰这种一眼招人恨的气质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重伤后形成的防御本能。“上神——此物不详,应即刻打断手脚羁押至天牢!”火德神君响应民心地出声催促。“是啊!”“竟然负隅顽抗这么久,折损我方将士这么多……说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穿透琵琶骨钉死它!!”“那看起来怎么像是个人?”“那是妖术!”这种讨伐之下,明韫冰却森森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甚至显得很是亲昵,让那张苍白染血的连仿佛被灌溉似的明艳起来。被蛊惑的神将们不由自主地被一种怪异的蠢动抓住,着魔似的就想近前,但没走两步就被勾陈上神冰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反应过来,脸色极其难看地收回了手,明韫冰却蓦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却好像虚空中有无数耳光抽在了神明们的脸上,让他们几乎是瞬间就恼羞成怒——“这种下流的东西,就应该千刀万剐!!”“活该沦为不人不鬼的祭品!!”“上神大人!请速速诛杀之!!”鬼帝笑得几乎要出眼泪了,下一刻就被厉风扫过耳际,神明微暖的手指挟着一簇什么东西恶狠一刺,瞬间一股极其火热的细流从翳风穴扩散至全身,霎那间明韫冰几乎是发出一声痛吟,始终绷着的神经就断了。伴着审判场中心震起的暴风,连接着抱魔柱和恶鬼的八十一根凛铁瞬间爆裂,跟自动脱离的冽钉哗啦啦地一起铺满了布满裂纹的地。审判场的阵法光芒灭了。诸神一片静寂宛若死鸡,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玄帝大人很少这么暴戾地出手,肯定是烦他们呱噪了。河神心惊胆战地朝阵心看了一眼——那只鬼半靠在不知何时召出的法自然剑上,苍白瘦削的下颚被金白的神光映得微微发暖。死了?!众神心中惊疑不定。审判场既然收了,除非恶鬼认罪伏法,要么就是殒命。上神回过身,面上端肃如讲,目光不轻不重地掠过这些人的额头,势若千钧似的:“道心不定的,回南天门后自去兜率宫听天尊讲三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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