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亂發脾氣,那麼,換取雙腿的代價可能不只是生命。會否是他所有親戚朋友的生命?抑或是他愛人的生命?他感到為難,猶豫了片刻,他惆悵地離開。下意識里,他知道人魚公主的故事,正慢慢地復活了。后來,女郎與他成為朋友。女郎叫阿仙,有著堅定勤奮的個性,很聰明,說話斬釘截鐵的,十分辛勤工作,知俚識儉。“沒辦法啦,這年頭生活艱難嘛。”她常常說。后來,他又知道美麗的她已有一個親密男友,對方在城中工作。得悉以后,他失望了一陣子,但后來他告訴自己,愛不是佔有,只要她快樂便好了。阿字很高興,他知道自己成長了,也感激她,無形中使他上了一課。阿宇與阿仙一起的日子很愉快。事實上,只要愛著一個人,無論做些什麼,過怎麼樣的生活,日子都是愉快的。他倆一起在海中心暢泳,一起捕捉海產烹調,一起說笑,一起分享彼此的世界。生命從未如此充實過。以往的每一天彷彿白活了。阿仙造了一條以貝殼串成的項鏈給他,他珍如拱壁,天天戴著,雖然這樣的飾物,活在海洋的他天≈ap;ap;x5929;≈ap;ap;x90fd;會接觸,但因為是她所造的,他非要每天親過它不可。在他非常快樂的當兒,閒言閒語四起。各界人魚都知道阿宇愛上了一個人類的女孩,自然地,大家都勸他放棄,叫他不要這樣傻。
他委屈得很,告訴她:“沒有人讚成我與你交往。”她坐在岸邊大石上、搖動雙腳,不以為然:“我的家人、朋友也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和你做朋友。”他望着她的眼睛,感到無形而殘酷的阻力。正在無恍失望之際,她忽然又說:“這有什麼關係?是我和你交往,又不是他們。”阿宇心中一暖,阿仙垂下頭來朝他開懷一笑。他看看,心更暖了。在陽光之下、閃爍的海水之中,他想,她的心這樣堅定,會不會也是溢滿愛意?好老套好老套!但阿宇已樂上半天,倒豎蔥“撲通”一聲栽進海的深處,露出銀光閃閃的尾巴,不能自制地搖呀搖。女郎坐在大石上以手托著下巴,風吹來,她的長髮跋扈地飛揚,她的臉是出奇地冷。她的眸子在陽光中輕微地亮了亮,她望着樂得發瘋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未幾,這靠岸的地方鬧了一次瘟疫,大半的村民都死了。阿宇心急如焚,他聽說過陸上的瘟疫,而阿仙也失蹤了一個月。他每天沿海岸線往來數十次,寢食不安,遙望岸上居民抬過一具又一具的棺木,他的心難過得要命,只想着那些木箱千萬不要盛載看她。擔憂的日子難受而可怕,阿宇日想夜想,若果他有雙腿多好,他可以跑往岸上找尋她。他怨恨自己是人魚,連這個也辦不到,哪有資格說愛她。悲愴的心決定豁出去,他不理會任何代價,誓要和巫師來個交易。他花上一日一夜,游至巫師憩睡的大蚌旁,找來一塊巨型石頭,高舉朝蚌面擲下去。大蚌碎裂了,巫師半睡半醒地抬眼望向他。“我是來換取雙腿的。”他說。巫師揉揉眼睛,依舊蜷曲在蚌內看他,她說:“你把我弄醒了。”“是的,我需要一雙人類的腿。”他再說。“但你把我惹怒了。”巫師睡眼惺忪語調平靜地說了句。“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他悲憤莫名。巫師再看了他一眼,突然,從蚌中衝出來,帶動四周湧起的水泡。“不要去,沒有好結果。”巫師苦口婆心地說。阿字緊握堅決的拳頭一深心不忿:“你為什麼這樣說?”巫師答:“因為,他們是人類。”阿字不屑地望向巫師:“她是與眾不同的。”巫師為他的愚昧搖了搖頭,然后對他說:“我可以給你一雙腿,但只能維持三日,到了第三日,你會化成一串泡沫,消失在海中心。”阿宇想了想,說道:“條件比從前那美人魚的苛刻許多,分明是死路一條。”巫師沒有回答。條件苛刻,無非是不想他到岸上去。她感到無奈,怎麼悲劇都是恆久不變的?阿宇再想了想,要求巫師給他時間考慮。巫師笑了笑,阿宇遊走了。他游回岸邊,思想掙扎了好久。究竟,好不好以一生交換三天的快樂?一直想着想着,落日沉到大海中央。在這金色和紫色交替的時候,阿仙出現了。“是你!”他不可置信地指看她,驚喜得臉也發白。眼前出現在海邊的真的是她,只是,她比從前樵悻和瘦弱。阿宇當下心痛起來。阿字緊張地說:“這些日子你往哪里去了?我每天也在擔心你。”“我全家都死了,我也三天沒吃過東西。”她說完后,虛弱地蹲在沙灘上。“這里的人快全部死光,發生瘟疫,食物也缺乏。”她的臉伏到沙上呢哺。“不會的,你不會死,我上來陪伴你。”他心痛極了。她把眼珠溜向他,明顯的,她瘦得眼珠也快凸出來。“你如何上來?”她問。“我向巫師要一雙腿。”她望看他,想了片刻,接著說:“不,我不要你有雙腿,就這樣也可以了。”他狐疑:“你說什麼?”她再說一遍:“像這樣有魚尾也可以了。”他不相信剛才聽到的話:“你不嫌棄我的魚尾?”她搖頭。太好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她愛上了他!若果不是,她怎會願意與一條人魚一起生活?“我稍后回來接你。”她吃力地爬起來,本無表情地說了句。不久后,阿仙果然推來一輛木頭車,把阿宇載回家去。推了一段路,阿仙已顯得有氣無力。阿宇呼吸不順暢,他脫水。然而他還是心情愉快。他被她一寸寸地抬進屋內。他隨意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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