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长江一分为二,与小皇帝共分天下?
他当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两代、甚至是三代人的努力,最后只是屈踞一方?吴王北望京城,听父王说,离开京城时他只有三岁。那些刀光剑影、忍辱负重,都化作父王、母妃、王傅的殷殷教导,埋下“清君侧”的种子。
是以,夷陵、黄州安定了局势,吴王便马不停蹄的接待了两位守城的大功臣,夷陵的何飞参将和黄州的六善真人。
正所谓疾风知劲草,两位能臣都是在此战中大显身手的人。也正是如此,何飞从百户提拔为参将,六善真人是修道之人,暂且做了黄州的军师。
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吴王打算,同右丞相柳奉先、镇国将军申启先考较他们能力,探探虚实真假。可堪大用的,提拔上来,留在王府中枢;若不然,便封赏些银钱宅邸,原路送回军中。
然而,柳相和申将军在路上耽搁了,吴王按耐不住,便想着先同辅国将军石天柱和左相陈之润考较这几人,再让两位老大人掌掌眼。
吴王看着下首六人——
何飞、六善真人和真人的四个徒弟。听说在黄州时,只有六善真人和两个徒弟,末位的女弟子和四师弟,似是刚出山。
这个女弟子……若不堪大用,纳入府中,也不错。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
起初,问了问几位守城的计策和细节。何飞靠的是人智,排兵布阵、五进五出,耗损京师兵力。六善真人靠的是天地神通,出奇制胜,守城不出。
石天柱和陈之润对六善真人的神通似乎更好奇,便问的详细一些。几位道士便展示了推演吉凶、占卜天象、堪舆地脉、撒种成粮、借兵草木等法术神通。
到了出题考较时,石、陈一改宽和面容,分外严格。不过,几位道士对战术战策、粮秣储运、马政驿传、武器军备皆有见解,与何飞不相上下。
陈相似乎对静元女观格外严厉,静元却对答如流,且在兵法上颇有心得,借着陈之润的问题,说出一个惊世骇俗的逼宫计策,引得吴王注目。
石天柱想让这她来沙盘上模拟,怎知静元笑道:“将军,民女要说句大不敬话。将军和左丞相可是疑心我们师徒的本事是真是假?”
不待石天柱张嘴,静元又说:“何须沙盘模拟?还请诸位退远一些,我与四师弟演示一番!”说罢,便拉住四师弟三果的手,两人冲向房顶……
“静元,莫要胡来!”六善真人伸手阻止。
“静元道长误会……”陈之润和六善真人一同出声,竟是微微从轮椅上站起。吴王和石天柱纷纷侧目,从来没见过他嗓门这么高、语速这么急的说过话。
还没说完,陈之润的话音已被罡风淹没。
几乎同时,吴、石、陈三人面前划过一抹淡金色的屏障,又渐变为无色。
哗啦啦宣纸乱飞,呼啦啦窗扇大开,扑簌簌灯熄烛灭,刷啦——吴王下意识拔刀。
屏障外罡风烈烈,屏障内毫无所觉。
“三果,快停下!”六善真人用真气怒吼,屏障内的三人也感受到震荡。
风停了。
“王爷,咳……快快移驾!咳咳……房子可能要塌……”暗卫的声音。
……
众人匆忙转移到仰高轩中。
环顾四周,头发扎得松的,已是披头散发,幞巾乱飞;衣服穿得薄的,个个敞胸露腹。除了吴王、石天柱、陈之润以及六善师徒五人,其余人等皆是手忙脚乱的整理仪容。
可怜的何飞,离三果和沙盘都很近,既没有神通护身,也没被道士们加以屏障保护,成了受风最狠的人。
只见他头发胡子乱如草垛,襕袍已被刮飞,不知所踪,又被沙子呛的涕泪横流,对着痰盂咳嗽。
“咳——呕——呸、呸……”
何飞吐出一只沙盘小旗……
“道长,这边请。”婢女打断了三果道长的发呆。
“做什么?”
“……”饶是吴王府的婢女训练有素,也不禁面色微红,“道长,请随奴来侧殿更衣。”
方才三果道长爆开衣裳,变出人首鸟身的样子,刚展翅离地,便被叫停。不幸的是,惯性使然,头顶冲破了房顶,身子卡在房梁间,恰好被藏在房梁上的暗卫们逮个正着,刀枪棍棒之下,只得化作人形麻溜落地。
许是刚才太过混乱,三果道长便这么全身赤裸体昂首挺胸地跟着众人来到了仰高轩。
现在,经婢女提醒,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略过——黝黑的肌肉紧实发亮,勾勒出健壮的体型,粗毛从胸连到下腹,硕大的性器隐藏在最下面的毛绒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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