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迷蒙的天地间,一抹白色的人影幽幽伫立着,她的脚下是一条混浊的急流,急流里,沸腾的泡沫升起,破裂升起,再破裂,就像是人世间的种种美丽,在来不及回忆之前,便已被时间的洪流所淹没。她怔怔地望着脚下的急流,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该越过河,往前走,还是转回身,寻找所来路径?前方的那个世界有娘亲等着她,她可以抛下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投入母亲的怀抱,可是来时路上,却有她日思夜念,牵挂不已的人,她该如何选择?“无言”一道人影在她眼前凝聚,温柔地看着她,神情满是慈蔼。“娘!是您,娘!”无言兴奋地唤着。“是啊!是娘,娘来带你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在那个世界里,你可以抛下所有的恩怨,快快乐乐地和娘在一起。”“真的吗?娘,无言可以和娘在一起?”她的声音里满含着惊喜。“当然了,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娘再也不忍心看你继续试凄了,你就和娘走吧!”“可是可是韩大哥怎么办?”她担忧地回头看了看。“渊儿那孩子有自己该走的路,你就不必为他担心了。”“可是师兄还在对他虎视眈眈,想要乘机杀他,还有王府的二夫人”愈说她的心就愈加感到不安。“无言,这些渊儿都可以应付的,你应该知道,渊儿已经不是以前的渊儿了。”“我知道,可是”她犹豫着。“难道这样的渊儿,你还想和他在一起?”“不,不是的!娘,无言只是想帮韩大哥,师兄毒技精湛,韩大哥再谨慎,也防不了那么许多。”她急忙辩解。“无言啊无言,你以为你瞒得了娘吗?你还是爱着渊儿的,是不是?无论渊儿变成什么样的人,你都还是喜欢他”“娘,我”对于这样的说法,她无话可反驳。“你这死心眼的孩子,你知道你得面对什么吗?八年前的那场背弃,渊儿是不会原谅你的。”“我知道,娘,是我负了他,所以我得补偿他。娘,再给无言一点时间,只要师兄的事情解决了,无言就来陪你,好不好?”她哀求着。“傻孩子,到时你就抛得下渊儿了吗?”“抛不下也得抛,娘,我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无言了,我瞎了,留在韩大哥身边,只会拖累他。”她有些苦涩地说。“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傻?”“娘,让无言陪你不好吗?无言好想娘,好想好想。”“娘也想念无言,可是无言,西门鹰的事情一解决,你就无牵无挂了吗?你真的舍得下你的韩大哥?你真的舍得下”+++你真的舍得下你的韩大哥?你真的舍得下幽幽的声音在无言耳边回荡着,叹息地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无言慢慢张开了眼睛,疲倦的感觉充塞着她的四肢,脑袋仍是一片混沌,她好似是做了个梦,梦境里上演的是什么戏码早已不复记忆,倒是耳边不断地有个声音反复地问着:“舍得吗?舍得吗”那声音好温暖、好悲哀,也好熟悉。是谁?是谁在问她这个问题?!“柳姑娘,你醒啦?”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打断她的思绪,那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任何高低起伏,显示出主人淡漠的个性“你醒得正好,小兰,把煎好的葯端过来,让柳姑娘喝了吧!”“是!”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利落地应着,脚步声响起,一碗浓黑的葯汁出现在她面前。无言没有接过葯汁,她支身坐了起来,警戒地挺直腰“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这里是绿柳山庄,在下凌寒月,庄里的总管。”那淡漠的声音回答着。“绿柳山庄?”无言一怔。“是的。庄主把你给带回来,要我们照顾你。柳姑娘,你的烧才刚退,还需要调养,就请你服葯吧!”凌寒月公式化地说着,接过侍女的葯,捧到她面前。无言只得接过碗,一口一口地喝下葯汁。那葯苦得出奇,即使是惯于喝葯的她亦不免蹙起眉头。好不容易喝完葯,她问:“我昏倒多久了?”“七天了。”凌寒月拿回空碗,顺手放到一旁桌上。“七天?”无言一惊,咬了咬下唇,又问:“那韩大哥呢?他没事吧?”她记得他挨了殷大哥一掌,殷大哥的功夫她很清楚,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庄主很好,他出去办事了。”凌寒月的前一句话教她松了口气,但后头那一句却又教她悬起心来。“他去办事?去哪里办事?去了多久?”西门鹰还在外头虎视眈眈,他怎么可以任意出去。即使凌寒月对她那一连串的问题感到讶异,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庄主去了两天,至于行踪,庄主没有提,属下也不敢过问。”“这”无言咬住唇不知该如何是好。“柳姑娘有事但说无妨,只要寒月帮得上忙,必当尽力。”凌寒月看出她的着急。无言苦笑出声“不是我有事,我只是担心有人要对韩大哥不利,他不该出去的。”她感觉得出来凌寒月待韩渊极尽忠诚,故而也不隐瞒地坦白告知。“谁敢对庄主不利?”凌寒月蹙了蹙眉。“我师兄西门鹰”“‘毒枭’西门鹰是你师兄?原来姑娘就是‘幻影医仙’。”那张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讶。“是江湖中人抬爱,小女子愧不敢当。凌姑娘,你可不可以设法打探韩大哥的消息?我”“打探什么?”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只见韩渊走了进来。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无言本能地一慌,好像不乖的孩子背着父母做了什么坏事,且被父母抓个正着般失措,不过,她还来不及尴尬,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未来得及开口,便先听到凌寒月的声音道:“庄主,您受伤了。”韩渊轻轻嗯了一声,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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