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甲板灯火通明,一众的水手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许多零碎,在船家的指挥下居然架起了一座六边木台,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各插着七星黄旗,白瓷碗,黄符纸,桃木剑,八卦镜,边上还有一摞方正木板。“这是干什么?”“看这架势不是要捉鬼呢吧?”接到了船家通知都聚在甲板上,谁家里还没做过几场法事,看这些极为眼熟的东西就都开始纷纷猜测。“开坛!”船家居然穿了一身素色长衫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修士。围在坛下的人群自动让开路,船家迈着步子到了祭台跟前,恭敬的点燃起一根檀香后拖着长腔喊了一声。随着话音破玄道士便从舱里出来,两边冒着黑烟的火把照在他几乎全是皱纹的脸上阴影斑驳。破玄一步步走上了祭台中央,将标着八卦图案的底板踩在脚下。“老真人,您大晚上的将我们全都叫出来,观的是什么礼?”马杜芳站在人群前面,之前他还特意找人打听,只是隐约知道破玄道士要做一场除妖祭典。“马施主,连日里这船上消失不见的那些人,你可知道是为何?”破玄双手负在身后立于祭台之上,任凭江面冷风拂衣看似瘦弱的身躯却安然不动。“先是丁胜,后来是江员外,接连八人失踪却毫无线索,如果有人是要谋财害命的话,只能说他手段通天,不过真人却要搞什么除妖祭典,不会是想说他们的失踪跟什么妖孽有关联的吧。”马杜芳断案鲜有失手,可在这条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商船上却没能找出凶案真相。“正是如此。”破玄点点头,而后转过身去捏起备好的朱砂笔在黄符纸上开始涂画。“真人,我对鬼神之说一向是不怎么信的,您身为道门法师办祭典祈福自然是您的权利,可也没必要将整船的人都叫出来在外面吹风受冻吧。”马杜芳披着厚实的大氅,他父亲年老体弱更是穿了厚厚几层,可依旧觉得外面寒意浓重。“马公子说的也没错,失踪的那八个人的确不是贫道今儿要斩除的妖孽所害。”“那他们是怎么回事啊?”“这船上真有人要谋财害命?”破玄话说一半下面人群又开始议论开了。“他们虽然并非为妖孽所害,但却是为了妖孽而死。”“还请问真人此话怎讲?”马观语此刻也是按捺不住,终于张了口。“道爷,整个船都找遍了,没有找到跟木三千一块的那个胖老头。”旁边水手传了话过来,船家则过去小声在破玄跟前低声耳语。那胖老头修为不浅,以他们这些空有一把力气的普通人找不到人影也是正常。破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有木三千跟在手,不怕胖老头敢乱来。“因为这条船最终的目的地,不是金陵,就是丹阳湖。这船上的人都算是为了此次除妖准备的祭品而已。”
如今一切都准备妥当,可说是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这船上不管是要去金陵赴任的官员,还是做生意的富商,亦或是跑腿做苦力的脚夫,过了今晚都不会再有区别。“都是祭品?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就有人开始大声质问,破玄这老道士浑身上下透着古怪,站在甲板上的人心里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意思是你们,命不好上错了船。贫道在勋阳是就早已将这条船买下,目的就是到丹阳湖里来除妖的,可那妖孽轻易不会现身,自然就需要活人作为祭品,你们上了船,可不就成了现成的祭品了?”手中朱砂笔走龙蛇,一厚沓黄符纸几句话的功夫就全都刻上了符咒。“我那可怜的老乡居然是你这妖道个给害死的!”几个脚夫突然得知事情真相,一边痛骂破玄一边就要冲上祭台。早就在旁边准备好的水手呼啦啦过去拦在他们身前,明晃晃的大刀噗哧几下闷响,那几个脚夫便都给砍伤砍死倒在了甲板上。啊——毫无征兆的就有人死在了眼前,人群里大都是平常人家百姓,当即就有些吓破了胆,仅剩的十几人慌乱中就要四散而逃,可那些闪人不眨眼的水手早就堵在了周围,硬生生的就又都给逼回了祭台下面。江家的那几个女眷更是直接吓成了痴傻,瘫软的倒在地上,很快就有臭气弥漫开来。破玄皱起了眉头挥挥手。那些持刀的水手当即便将砍死的脚夫连同吓傻了的女眷拉起来丢进了江里。一尾孤船噗通几声,船后的水面之下竟然有黑影慢慢聚集过来,黑影越来越大,跟在船后像是商船拖着一条巨大无比的尾巴。尸体落入江中,水面居然好似逐渐沸腾一般,嘭的一声炸响,便在黑夜中借着灯火隐约看到一个硕大的脑袋闪过,仅仅是那只碗口一般大小的眼睛就当场让好些人吓得昏死过去。突然露出水面的那东西吃光了丢下船去的尸体似乎还未满足,在水下绕着商船足足三圈之后才又没入水面。“真——真有妖怪啊!”亲眼看见这些的马杜芳再也没了先前的沉稳神色,若不是他爹马观语在后面扶着恐怕他也一下子就会瘫坐在甲板上。“官家,待会不管发什么,一定要保护少爷安全!”马观语心里也是惊恐非常,但人活的岁数大了总能看开些东西,可马杜芳这个儿子着实让他难以割舍。老管家扶稳了少爷,重重的点头。“妖道!”马观语不知破玄意欲何为,但看那架势却是想要用船上的人来诱饵。“你想要拿我们当诱饵尽管来吧,但还请放过这船上的一干年轻人跟女眷,有句话说从善如流,道长多久几条人命也是积攒功德。”“马大人误会了,贫道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等再唤醒两条水下大蛟贫道自然会停手。”破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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