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出龙窟在外等待的安渡山从未有过如此心焦的时刻,天色渐晚安字营一早就扎好了军帐,非是战时也不用担心生火做饭暴露了行踪,将军帐里做好的饭菜凉了就回锅温热,盛出来又放到冰冷。如此反复已经三次。“大将军当年打了无数次败仗,人家都叫常胜将军,大将军自己个儿却说自己是常败,类似给人家围困三天,险些连命都丢了的危急情形都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又何曾见过大将军如此坐立不安。”元翔看饭菜摆在帐中又要放凉,就跑去龙窟洞口,安将军还是没有要过来吃饭的意思。恰巧安字营统领高挥平巡防过来,元翔就跟高统领说了,想让高统领去把安王爷请回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从旧唐至今被人叫做常胜将军的没有几千也有几百,现在那些个常胜之人大概都死光了吧。安将军还好好的活着,还成了北疆的南院王。”元翔扶着额头忍不住叹气,这帮糙老爷们的除了带兵打仗脑子里还能不能装点别的?安王爷担心小少爷的安危急得连饭都吃不下,老道士张铭钧从龙窟里出来就没了人影,你倒是还有心情跟我讲啥死光了讲啥好好活着,真不是在一条线上。“我其实是想让你去把大将军请回来,饭菜都重新热了五次,再这样下去饭菜就坏了。”“坏了就重做呗。”“我是在乎那点饭菜吗!安王爷从敦煌一路到这深山老林里,至今都没有吃饭,饿出个好歹来回去霍安两位将军还不得活活剥了我!”元翔实在没办法跟高挥平这种脑子不转弯的粗人耐心说话,瞪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另一边张铭钧从龙窟里面出来是使了尿遁,安渡山左等右等,三等不见动静必然会找来质问,可张铭钧身在龙窟外面对内里情形同样不知分毫,安渡山问起来也不好敷衍,那就干脆远远的躲开。张铭钧顺道真的滋出一泡尿,甩干净后便找了个还算平整的石头盘腿坐下。算来自己离开武当已经月余,也不知武当山上一切是否安好。上任老掌教也就是自己的师傅,掌管武当山一辈子也就临了跟宁逍遥对那一剑才显露了其天道巍巍。在那之前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众师兄弟都觉得老掌教更像是农家老翁。自己年轻那会性格张扬,被老掌教带上山其实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武当峥嵘说出去是很好听,但那都是外人中的景象。反正自己第一年在武当山上真是快要淡出鸟来,整日里除去习武修道,还要开辟了田地自给自足。老掌教种庄稼绝对行家里手,何时施肥何时浇水,间苗打谷样样精通。张铭钧那会儿就老说老掌教是天生的庄稼人,当武当的掌教才是屈才了。老掌教就说,道士也是人来做,不过是要比常人多了修行,但归根结底也是人。老掌教总共收了五个徒弟,张铭钧排行第四,现在担任启元国师的张福兴是小师弟。但掌教之位却是张铭钧一上山的时候就定了下来。长兄如父,其他三位师兄除了照顾张铭钧的日常生活也替师傅分担了传道受业之责。也许师傅下山就是为了找个人接替他的掌教之位,而那个人恰巧就是他张铭钧。跟宁逍遥一战后老掌教乐呵呵的去侍弄了自己开垦的菜园子,去武当大小山脉看了一圈晚辈弟子,然后回了武当金顶吃完了早上的剩饭。作为旁观者的张铭钧此时已经在武当修行了半百年岁,除了世人公认的武道修为冠绝天下,性格做派也跟老掌教越发相似。待的世间越长,就越不愿下山了。三年后,老掌教跟张铭钧同去武当飞涯。“从你上山至今已有七十二年,武当山还是武当山,你可觉得腻了?”老掌教跟张铭钧并肩而立,两个老人对着武当云海,极远处渐有曦光。“武当还是武当,不过日日不同景还算有趣。”张铭钧老实回答。“不光是日日不同景吧,我种的菜也挺合你味口。”张铭钧嘿嘿一笑,仿佛瞬间又回到了刚上武当山那会儿。“师兄弟们嘴馋,下山一趟不容易,师傅栽种的菜您自己个儿也吃不完,我就拿了些做点可口饭菜跟师兄们一块吃,师叔也吃过。”“哈哈哈,我闲来无事栽种些蔬菜瓜果,可有说过不让你们吃?是你们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小偷,每次去摘还得趁半夜,黑漆嘛唔的也踩坏了不少。以后想吃了只管去,不用躲着背着。”“是师傅。”“不过今后那菜地就要靠你来打理了。”“师傅不能再多待些时了?”“总占着位置也不是办法,老人家早晚要退开给年轻人让道,是时候了。”“师傅这话讲的不地道,给年轻人让路那直接让到孙子辈去了,我都已经胡子花白,哪里还能看得出年轻。”“心态,心态年轻。”老掌教呵呵一笑。“别老守在山上,也要时常出去走走。”老掌教说的累了干脆一pi股坐下来,青石板上整日风吹雨打,倒也干净不用担心弄脏了衣袍。“是,师傅。”张铭钧在山上年纪渐长,性子倒是沉稳下来,但脾气依旧,今日难得低眉顺眼。“我当初可不就是在山下跟你遇见,就认定了你来继承我的位置,希望你以后在山下也能有这样的缘分。”老掌教絮絮叨叨,大小琐事说了好一会儿。张铭钧就在一旁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句,也会提醒师傅,毕竟老掌教年纪在那里摆着,很多事也记不清了。到了后来老掌教兴许是说的累了,渐渐的睡着,依稀还有轻微打鼾声音。再到后来就渐不可闻,没了动静。张铭钧一直站着,站在师傅的身后,山风迷眼,张铭钧低头便有眼泪流淌下来。“师傅慢走。”泪眼迷糊中张铭钧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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