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没有生气,而是温柔道:“你们是亲生兄弟姐妹,我不希望你们自相残杀。”他凝望着盛蓝音,眼中有微光闪烁。语气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宠溺:“但,比起这些,作为父亲的我更希望你平安健康。”盛蓝音看着赌王,莫名的鼻酸,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有了发泄口。心头一堵,小脸红红的。赌王眼神软了下去,撑着膝盖站起身,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无奈又宠溺:“傻丫头,从小到大一委屈就脸红,哭鼻子时让人觉得欠了你几辈子的钱。”他半开玩笑道:“想哭就哭吧。”“在爸爸面前哭,不丢人。”夏夜寂静,耳旁是父亲温柔的安抚呢喃,盛蓝音恍惚,赌王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满眼宠溺的爱着自己的父亲。可终究,她没哭。只是红了眼眶,眼泪却倔犟的不肯流下。从赌王怀中退出来,盛蓝音吸了吸鼻子。“您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她红着眼眶盯着赌王,小脸儿却是倔犟的。赌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像极了年轻时的萧书鸢。不敢盯着这张脸看太久,赌王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掩饰不住的失落。却是叮嘱:“外面风大,别一个人呆太久。”盛蓝音点头,目送他离开。泪光里,赌王身影模糊,这一幕却无比清晰的印刻在盛蓝音心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依旧是关于父亲的思念回响。她坐在天台发了很久的呆,脑海里闪过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这一生不长,却也算是跌宕起伏。十岁是一个分水岭,划分了她对家庭的认知和概念。十岁以前的家,是温馨和谐父母恩爱。十岁以后的家,是勾心斗角三妻四妾。十八岁,又是一个分水岭。十八岁以前的她,依旧渴望着父爱,渴望着能够得到他人的关怀,被家里的入侵者们弄得戒备又可怜。十八岁以后的她,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捡回了那个在十岁时被丢失的自己,盛家人说她发疯,可那不过是自我保护。无论是哪个年龄段,哪怕她不喜欢这个家里的人们,大小姐的骄傲和素养却从未想过去迫害任何一个人。可等待她的,却是这群人一波接一波的招惹,他们想杀她,有的写在了脸上,有的刻在了心里。天空雾沉沉的乌云压下来,是暴风雨的前兆。盛蓝音叹了口气,在暴雨来临之前进了屋子。几乎前后脚,暴风雨倾身而下。黑暗里,一道身影出现在天台。桌上,赌王端来的糕点只被盛蓝音咬了一口,此刻在暴雨中被淋得一片狼藉。一双手抓起被雨水打的稀烂的糕点,放进了嘴里。雷电闪过,盛启那张狰狞的脸阴狠骇人。糕点在嘴里辗转几番,盛启阴沉着脸直接吐掉。接连呸了两声,他冷笑:“爸爸亲自送的糕点也不过如此。”话落,大手一掀,直接把盘子打翻在地,然后捡起地上的碎片,朝着楼下而去。
赌王下楼后,径直去了书房。这里没人敢进来。书房的书架上,放着一排照片,都是赌王年轻时与萧书鸢的合照。赌王站在书架的正中间,抬头。眼前是一张上世纪的老式婚纱照。那时候婚纱刚传入国内没多久,很多人还驾驭不住婚纱,但萧书鸢穿上,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美。他站在照片下,眸色闪烁,似喃喃自语:“我们的丫头长得很好,聪敏睿智,独立成熟。”“我身体不好,她终究是要快速成长的。”“你别怪我这些年对她刻意不闻不问,我们就这么一个丫头,她不能低于你。”“果然是偏心呐。”角落里,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赌王只觉得后背一凉,一个紧急躲闪,避开了朝自己脖颈划过来的瓷盘碎片。书房内灯光不算亮,屋外电闪雷鸣大暴雨。盛启那张略显枯瘦狼狈的脸随着闪电的闪烁阴森可怖。看到盛启,赌王眉头一拧:“你逃狱了?”“怎么?”盛启步步紧逼,面容抽搐:“看到我没被抓进去,出现在这里失望了?”他扭动着脖子,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血缘上的父亲,却觉得可笑至极。这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像他一样狠心到将自己的儿子亲手送进监狱?以他的势力,当初在澳城的那一次,他完全有能力可以压下那件破事,保下他。可他呢!他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还叮嘱狱警不能对他特意关照,在监狱那段日子,他吃了这辈子所有的苦。如今,他在边境被抓,也有他这个亲生父亲的一份功劳。盛启以为,他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冷漠。可他错了,这个家,看似大家都是他的子女,可他眼里,只有盛蓝音一个女儿。其他的,都是他的玩物。杀了他太便宜。黑暗中,赌王看出盛启眼底的恶意,不动声色的退到一旁,按下了暗扣。下一秒,他闪身消失在书架背后。盛启冷笑,追了上去。外面雷声大作雷雨交加。天气预报紧急播报。[今夜澳城将迎来特大暴雨,这将是澳城近十年以来,降水量最大的一场暴雨。][请居民们做好安全防护,注意煤电安全,若遇危险,请拨打救援电话。]盛蓝音刚洗了澡出来,听到手机里的紧急提示音,拉开窗帘看了眼。倾盆而下的大雨,整个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可见度,就这一会儿,庭院里已经肉眼可见的堆积雨水。佣人们拿着手电筒忙着打开公馆内的紧急排水系统。整个世界只剩下暴雨倾盆的声音。盛蓝音准备收回视线,准备回床上睡觉,却在转身的瞬间。突然停下了脚步,庭院在暴雨下虽然没有什么可见度,但她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角落里闪过的那一排人影。这是赌王的护卫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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