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闻言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皇宫?!”陆清奇抚了抚额,觉得这唐信虽去了第五殿高就,但这眼光胆识还是没跟着涨上去。动不动一惊一乍吓得人头疼。唐信也自觉不够沉稳,压着声音凑了过去,“陆兄,你莫不是开玩笑吧?”陆清奇看着他,挑了挑唇角:“你别告诉我你不好奇皇宫长什么样子。”“”唐信默了默,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好奇。”陆清奇道:“好奇就行了。咱们隐了身去皇宫瞧瞧有何不可,阎君的宫殿我都去过,这人间帝王难不成还能大过咱们阎君?更何况,皇帝病重,也不知是个什么原因,万一是亡魂作祟,咱们去了正好一道拿下,既解了那些书生的烦恼,还立下功劳,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唐信被他忽悠地云里雾里,只愣愣地点头。黑心喝下一口茶掩去笑意。这陆清奇自己想去还非得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看来这皇宫之行是势在必行了。三人隐去身形自城中飞掠,带起的冷风吹得各家各户门口的灯笼火光摇曳,唬了打更的人一大跳。不大一会便来到皇宫城墙脚下,唐信还是有些拿不准,问道:“真要进去?”陆清奇也不同他废话,一个眨眼就穿了进去。黑心看了看唐信,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既好奇也不妨进去见识见识,只是看几眼便速速离去,不打扰宫中贵人即可。”说罢她也一头钻了进去,唐信“哎哎”了两声见没人理会,一咬牙也穿了进去。夜色中的皇宫寂静森然,巍峨的宫墙之下,满目皆是庄严华丽的宫殿。月光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飞檐上雕刻的各种神兽,威凛的怒目仿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三个不速之客。唐信本还有些犹豫,可一站在这偌大的皇宫内庭之中,所见朱漆满墙、赤金描龙之景,瞬间便被深深折服。黑暗中沉寂的宫殿犹如沉睡的猛虎,仿佛稍稍打个响鼻都能震撼九州。虽在黑夜中不可窥情全貌,然后只是这般身处其中便觉一股压迫感袭来。若是青天白日之下来此,还不知要见到怎样肃穆壮观的景致。三人掠上宫殿之上,沿着各个宫室的屋顶穿梭飞掠,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各处景致。只是此时天色实在太黑,陆清奇看得不大爽快,颇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这皇宫大是大,但这除了宫殿就是宫殿,这传说中的御花园里头也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我看还不如随便一个名山大川来得让人赏心悦目。”唐信道:“陆兄此言差矣,这皇宫内庭岂可用寻常景致相较。此乃天下权力集中之所,是多少士子日思夜想都欲挤进来的地方,小弟生前未能如愿,此番前来亦是不虚此行了。”陆清奇一直在冥府浑浑噩噩当差,自然不大能理解唐信这种对皇庭朝堂的崇拜之情。但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还是十分知情识趣地没有拆台,当即点了点头,道:“既然来都来了,我决定让你再看一看皇帝长什么样,也算全一全你生前之愿,不枉费咱们来皇宫一遭。”这放在之前,唐信自然吓得连连摆手,但如今都隐了身跑皇宫溜达来了,再看一看皇帝的真容似乎也无甚难度。遂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地点了点头,两人同时看向一直闷声不说话的黑心。其实黑心真的觉着无所谓,她连仙界都去过了,那里的景致宫殿才叫绮丽宏伟,这人间的皇宫在她看来真没什么可看的,但她一向随大流,瞧着两人冒着贼光的眼神,只能点头道:“你们想看就去,只是事先说好,我对男人的睡姿不大感兴趣,我在门外等着。”这皇宫要说大,那是真大。三人沿着各处穿梭了半晌,又不能化成人形去问巡夜的侍卫。还是黑心那次在龙宫里迷路迷出了经验,说这哪里的侍卫巡逻的最勤快,那皇帝老儿的宫殿八九不离十就在那附近了。果不其然,很快就找到了皇上的寝殿。陆清奇对她道:“你在门外守着,我们去去就回。”黑心想说你们其实已经匿了形何须她来看守,但她看二人做贼的兴致颇高也不忍扫兴,只点了点头嘱咐二人小心,便袖着手在门外等候。七月十五的当空正是一轮满月,皎皎生辉、清凉如水,皇宫寂静地仿佛融于夜色之中,偶尔才能听到乌鸦展翅飞过的扑棱声,天地间似乎惟她一人而已。这样的时光于她而言亦是难得,不由斜靠在扶栏之上,仰着头沐浴月光。正闭目游思,突闻一阵熟悉的箫声,蓦地睁开眼,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再仔细聆听,终是确定。她立时站起身,朝着箫声的方向走了几大步,可又猛地止住脚步。是他么?如果是他,这般兴冲冲跑去见他要说什么?何况又或许不是他。这深宫之中顾影自怜的嫔妃们多的是,突然有感而发奏个箫弹个琴的也是正常。如此一想,倒也坦然了,退回几步继续迎风赏月,偶尔听着箫声凑趣打了两下拍子。谁知这吹箫之人不大敬业,还未吹完半阙便戛然而止,黑心还拍喝的手不上不下地停在半空,心顿时有些空落落的。正怅然,头顶之上突然有人出声道:“听戏的人尚且知道给戏子些打赏,而你每次偷听本座的箫声却连个身都不现,这点实在不大好,应当改一改。”黑心抬头,屋顶上一人临风而立,白色衣角迎风鼓起,手握长啸,一根玉带束腰更显身形颀长,墨色长发之下是一张姿容卓群的脸。他踏着月色落至她的面前,微微而笑:“些许日子不见,不认识我了?”黑心有些怔忡,半晌方反应过来,低声道:“方才听到箫声,实在不敢揣测是上神大人,多有失礼之处,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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