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府门口一轮游,唐卓心臟都差点吓停了。
但很显然,顾云眠现在也是肉体尚存、精神消亡的状态,虽然被阻止、劝说了那么多次,已经不再一心求死,但这副行尸走肉的鬼样子也和死了没两样了。
唐卓看了顾云眠一眼,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顾云眠侧脸贴上怀里的照片,冰凉的金属框刺激得头皮发麻。
她疲倦的闭上眼。
————
「……我说了,不可能!妳别再跟我说这件事,我不可能搬走!」
「妳能不能别反应这么大?我真的只当她是妹妹。」
「因为她现在需要我!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激烈的争吵声吵醒了顾云眠。
她睁开眼,撕心裂肺的疼痛尚且在四肢百骸流淌,顺着血液流窜回心臟,引发一阵阵刺骨的麻。
她缓了一阵,才木木的坐了起来,抱着毯子发呆。
唐卓还在阳台,和电话那头的人吵架。用膝盖想都知道,那是他女朋友,周巧。
顾云眠只见过一次那个女生。她很漂亮,化着精緻的妆容,打扮时髦,一双漂亮的黑色高跟鞋踩得喀喀响,更衬得肤白貌美,和黄黑皮的顾云眠形成巨大反差。
她们是在一家咖啡馆见的面。
顾云眠点了一杯巧克力。
周巧问,妳不喝咖啡吗?
唐卓说,她不喜欢喝咖啡。
周巧又说,真可惜,咖啡可是代表着大人的味道呢。人生可比它苦多了。妳真的不喝吗?
唐卓说,她真不喝。
周巧又说,那真可惜啊,喝不懂大人的味道。
后来,顾云眠就没再和周巧见面。每次唐卓问她要不要跟周巧出去散散心时,她都不说话,次数多了,唐卓就不问了。
她没有告诉唐卓,她很讨厌周巧。
她讨厌那个对她总是流露出满满敌意的漂亮女人。那人太喜欢说教了,总是想教她做事。
她最讨厌有人教她什么叫人生的苦。
虽然顾云眠不想主动招惹周巧,无奈对方对她的敌意半点不减,她每次打电话来和唐卓吵架,基本都是因为她。
为了方便照顾顾云眠,顺便防止她自杀,唐卓搬进了顾家。顾家是四室两厅两卫的格局,一间主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更衣室,还有一间放杂物的,现在里面堆满了顾父顾母和顾云睦的遗物,顾云眠不愿意丢,唐卓就全留下了;但那间房间基本上都锁着,唐卓怕她受刺激,不敢开,钥匙总是随身带着。
——也就是说,唐卓现在和顾云眠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张双人床中间就隔一个床头柜。
唐卓很坦然,并没有对周巧隐瞒这件事,周巧却疯了,一直吵着她也要搬进来。一来顾云眠和她并不熟,二来考量到顾云眠的身心状况,唐卓拒绝了。
后来,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中间嚷着分手好几次,却还纠缠到现在。
虽然大家都劝顾云眠完成学业,她还是在唐卓及心理医生的支持下休学了——她的身心状态是真的不适合继续读书,完全无法专心,什么都读不下去,就连人际交往都很困难,那还不如先休息,调整好自己再说。
距离顾家出事已经一年了。
顾云眠依然无法从阴霾中走出来。
本来多爱笑的一个姑娘啊,如今却封闭自己,沉默寡言,笑的次数寥寥无几,乌黑的眼仍然像两个黑洞,空虚、木然、混乱。
她变得更不爱出门,每天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还常常被噩梦惊醒,呜咽着又在药效下入睡,然后再次惊醒,循环往復;她最爱做的事就是窝在沙发上,看书、看电视、码字,可能下午又会被残留的安眠药影响,睡到天黑,又被闹钟叫醒,坐在黑暗里发呆,直到唐卓下班回家。
她过得越浑浑噩噩,她笔下的故事就越精彩纷呈——她和顾云睦大学都是读的文学,两人的目标都是作家,既相互扶持,又暗地竞争,经常相互交流。
说来讽刺,顾云眠打十二岁就开始写小说,但她写得最好的时候却是她家人去世后。经历过重大的打击,她的身体和心灵早已不堪负荷,故事也逐渐偏向暗黑悲惨,文笔却越发细腻,每一个人物都是会让人边读边掉泪的小可怜,反派也都狠戾厌世到让人胆寒,却也惨到让人恨不起来。
目前家里的主要收入是唐卓的薪水,但顾云眠现在也在某出版社当个小作者,因为事先告知了她的情况,出版社那边也不敢太强逼着她,生怕一个压力下来她就崩溃了,他们还得担罪名,谁傻了吧叽的要去当这个杀人犯啊。
而这也是周巧频繁攻击的点。
她每次的话也就那些:无亲无故,同吃同住,拿你薪水,宅家废物。
其实顾云眠也知道她其实是在吸唐卓的血,唐卓也没义务傻站着让她吸,但他却只是温柔的抱着她,还告诉她吸慢点,别呛着了。
她太累了,动弹不得,也不想挣扎。她只能用把所有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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