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赵闵气虚的站在卧房里。赵思明也才刚刚起床,正在洗脸换衣,他看了角落里的赵闵一眼,道:“听府里人说,你被希铃打了?”“小妹不是故意,是孩儿没有躲。”“为何不躲?”赵思明已梳洗完毕,他们两人的对话向来隐秘,连简狄都不能在场,所以仆役们也懂事,赶紧收拾干净,退了出去。“铃儿的性子,吃她一掌,倒好安抚。”赵闵说着,又咳嗽了两声,嘴角隐隐的有些血迹。赵思明视若无睹,又问道:“消息都传出去了?”“是……”顿了顿,赵闵强压下喉咙口的血气,道:“这两日,正道便会结成联盟,卜知坊不是一个安身之处。”“洛江流与楚自识有交情,每年秋末冬初,他都会上奕剑山庄请招,卜知坊如果呆不下,他必然会找上楚自识。”赵思明皱了皱眉,“人与陷阱,你都安排好了?”“半月之前就安排好了。”“那就好,你休息休息,再去一趟卜知坊吧。”梓白牵着马车停在朱门鎏墙之外。照他以往的经验,一旦赵闵去找了赵思明,那必然是要出门的,天南海北都去过。赵闵对他信任,一般身边只跟着梓白一个,有什么任务也从不瞒他,时日愈久,梓白就成了赵闵的心腹。“你受伤了?”见赵闵果然开了门,一言不发的提衣上车,梓白将马一催。马行的平稳,圣贤庄前是官道,清晨人多所以车马缓慢,到卜知坊也要一个时辰。“轻伤,调息一盏茶就好。”帘子里的声音闷闷的。“嗯。”梓白不再多问。近日临安城里多了许多江湖人,都配着刀剑,行路匆匆,三两结群。还有不少是同门同派的,包了客栈,白天还有弟子巡逻,大概来了大人物。不过,名山大派之间,向来各不服气,所以三天两头的械斗,把个好端端的临安城闹得不可开交。除了江湖人,临安城里头的外族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大多隐而不露,各有伪装,还会说流利官话,要不是行为举止上的破绽,还真叫人分辨不出来。洛叶今日一开大门,立马吓得又给阖上了。门外阵势不小,跟官兵似得分列站着,领头的人洛叶没全见过,但也认识一二,全都有名有姓,中间几个还都是不出世的高手。她先反省了一下近日言行,小错不少但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这些拿枪带棍的正道英豪,怎么也不会为难个看门的小姑娘吧。这样想着,洛叶揪住路过的陶儿,遣她去通知坊主,而后又将门打开了。她勉力挤出一个笑容,颇有些奸佞宵小的渗人模样。“各位……前辈,不知有何事光临卜知坊啊?”洛叶将姿态放的很低,她跟着萧竹音久了,也知道做生意的,话说三分,理敬七分,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若是给官家留意上了,那可是甩都甩不掉的污水。“小姑娘,我找卜知坊的坊主。”说话的白胡子老头看上去行将就木,但其实不过五十又三。他是崆峒派现任掌门的师叔,人称“白头翁”,当年讨伐魔教时,遭慕容瑾一剑剔骨,现在整个人都像靠左边支撑着,而右半边身子则如融化的泥浆般,很是恶心。看到他,洛叶就知道这帮人的来意了,她赶忙道:“坊主还没起呢,再稍等会儿,我让人去请了。”
她的态度虽好,却也惹人不满。这些世家门派的公子小姐们,都是千里迢迢,连夜赶来,竟还得在露水里头站着,无凳无椅也就算了,连院子都不让进,实在令人心头火起。洛叶瞧着已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在泛嘀咕了,若不是良好的教养,与前头板着脸的师父师伯,怕早就亮了兵器,要和这嬉皮笑脸的傻姑娘论个输赢。等的时间有些久,连赵闵的马车都到了,也不见萧竹音出来。这日是阴天,风大,很冷。南方潮湿的空气顺着众人的领口往里爬,洛叶有酒喝,能时常暖身,却委屈了这一干皮薄馅儿厚的,在卜知坊的门前瑟瑟发抖。“这都等了半天了,怎么还没人出来?”“是啊是啊……”没经过多少风浪的小弟子们在背后窃窃私语。“师叔也不知怎的回事,听到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连夜赶来临安了。”“我们掌门也是,他还是从过路的游侠口中听来的哩。”“莫不是……嘘,我可听说我们掌门曾经仰慕过贵派师叔哦。”“咳咳!”无事闲琢磨,再这么下去,这帮小弟子说不定能脑补出风流野史来,前头高上好几辈的人全急了,咳嗽声响成一片。“这位小姑娘,不知坊主何时才能出来?”这位仙风道骨的先生看着脸熟,洛叶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自己曾偷学过他几招“风生柳絮”的剑法。怎么也算得上是半个师父,洛叶就更客气了,她哈了哈腰,道:“我帮道长催一催。”“不必了。”门后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温柔,洛叶一笑,她将葫芦扔回腰间,替她开了门。萧竹音很美,凌厉极致,充满了侵略性的美,她平素爱好淡雅的装扮,青蓝长裙,水粉胭脂也不抹,所以瞧着确实温婉。但今天却把洛叶惊了一跳。紫衣浓妆的女子甚有气势,她一来,就控制住了场面,让这帮五湖四海聚起来的江湖人纷纷噤声垂眼。在她身后的,是卜知坊明暗两系的人,除却外头执行任务的几个,几乎可算全数出动。“各位前辈,我卜知坊前道路狭小,你们围的这般水泄不通,是为何故?”领头的诸位高人们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小一会儿,才由峨眉派的黑衣神尼回应,她道:“施主,传言这魔教少主与天下第二的杀手,都安居在卜知坊里?”“是又如何?”萧竹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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