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回来,都察院上下态度都大不一样,哪怕穿着便服,门房也是恭恭敬敬地请进去。他问:“史大人下朝了吗?”
门房道:“禀告大人,今早还不曾见过史大人。”回复格式规范,内容严谨,绝不擅自添油加醋。
领导不在,开溜不虚。
傅希言点完不是卯时的“卯”就准备给自己放假,出门正好遇到史维良回来。
史维良一见他便道:“屋里谈。”
傅希言正好技痒,带着心爱的蛋王,兴高采烈地去了,可惜没等他提出挑战,史维良便问起调查进展。
傅希言说了田妥和胡誉的关系,至于真实性,因为同僚还没传消息回来,还不好说。
“容谅呢?听说你在查他和一个戏班的关系?”
傅希言说:“已经查过了,戏班一个小姑娘是他养的外室。当初胡誉卧底,咳,假装是容家的细作时,曾与容谅有过往来。后来容家出事,容谅丢了差事,想找胡誉疏通关系。”
史维良敲着桌子的手一顿:“只是这样?”
傅希言说:“不然呢?”
史维良看向他的手:“你手中是何物?”
傅希言道:“蛋。史大人要不要来比一比?”
史维良:“……”
依旧未求一败的傅希言,带着蛋王,当着领导的面,在立夏温煦的阳光下,翘班而去。因为心里头还惦记着裴元瑾说的接人,他特意去城门绕了一圈,奈何镐京城大,城门又多了,他走了两个就饿了,只好回家吃饭。
吃完饭午休。
午休醒来练了会儿功。
如今他专心修炼《精魂诀》,与梅下影一战,让他认识到魂魄的重要性。尤其那个虎视眈眈他身体的亲爹最后的逃命功夫就是灵魂出窍,他可不得好好学习,以便将来让那位亲爹退无可退么。
练到晚上,吃了晚饭。天黑了。
然而裴元瑾还没回来。
这些天来,一直他在外面东奔西跑,突然换了角色,颇有些不适应。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将屋顶的傅贵贵叫下来,帮忙梳了会儿毛,然后去厨房找东西吃,吃完还给裴元瑾带一份。
然而……
他还还没回来。
傅希言跃上屋顶,和傅贵贵一起在屋顶上走来走去。
到月上中天,他终于看到大门口有动静。
傅希言连忙从屋顶跳下来,飞快地回到房间,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枕着枕头假睡。但,不得不说,这个枕头睡惯了,实在舒服,傅希言原本想等门,等着等着就去梦乡里继续等。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床另一边凉飕飕的,好像昨晚没人回来过。
这都夜不归宿了?
傅希言大怒,披上外头就往外面冲,然后就看到裴元瑾睡在外间的榻上,听到动静,正睁开眼睛。
“好端端的,为什么分居?”
傅希言心里无限委屈。
裴元瑾无奈道:“你睡得太香,免得吵醒你。”
傅希言想说你不在我才会醒,但昨天事实俱在,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哼哼唧唧地说:“昨天去哪接人,接的什么人,这么晚才回来。”
裴元瑾说:“人在隔壁院子,你何不自己去看看?”
会直接带回来,多半是认识的人,但傅希言偏要演一段,捂着胸口后退了好几步,“痛心疾首”地说:“你,你你你你你居然将人带回来,让他登堂入室,你置我于何地啊!”
“好好说话。”
“哦,”傅希言放下手,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虞姑姑?”忘苦和尚托他送东西,但他分身乏术,但转交又怕说不清楚,于是在江陵的时候,裴元瑾就修书一封,通知虞素环走一趟镐京。
裴元瑾说:“猜对一半。”
傅希言高兴地击掌:“寿长老?易长老?景总管?谭……好歹给个提示吧?”
裴元瑾说:“柳木庄。”
“姜药师?”
这的确是大喜,原因无他,傅希言快要凑齐金元丹所需的药材,但炼制丹药需要药师。论技术,论亲疏,姜休都是唯一必然绝对的人选。
傅希言说:“虞姑姑是昨夜才到的?”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坐起身:“不是。”
傅希言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丝丝戏谑的笑意。
裴元瑾毕竟是“泰山崩前临危不惧”的人,泰然自若地起身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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