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芳玉疑惑地问:“为何要表演?表演给谁看?”
傅希言说:“当然是给狗皇帝看的了。”
骂皇帝,他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恨不能抓住机会多骂几句。
“这次的表演很成功。没多久,狗皇帝就找了个借口把我调回镐京,并委以重任。因为在他的心里,张大山下狠手对付我,我便不可能是师父这一边的,他便可以放心信任我了。”
悬偶子猛然又想起个破绽:“可我怎么听说,你当了刑部的牢头之后,尽忠职守,还帮着狗皇帝把陈家的人给杀了。”
傅希言听他这么说,顿时明白了他未尽之意——陈家、陈太妃或陈文驹中间,要不有人和铁蓉蓉有合作关系,要不早就和狗皇帝翻脸了。
他连忙大呼“冤枉”,道:“其实师父暗中嘱咐过我,要我找机会把陈文驹给放了,那夜劫狱,我原本是想借机将人放了的,但转念一想,万一是皇帝监守自盗设下的陷阱呢?那我中计事小,害了陈文驹,让师父失望事大。所以,安全起见,我名义上追缉逃犯,其实是暗中护送陈文驹离开都察院。不信你可以去刑部查案卷,等我和陈文驹甩开其他人之后,我是不是莫名其妙地为了救一具尸体,就跳下河渠,让陈文驹逃走了。你想想,我要是狗皇帝的人,大好机会难道我会眼睁睁地放弃,不立功吗?”
悬偶子说:“可陈文驹还是死了。”
傅希言苦笑:“狗皇帝的后招一个接着一个,令人防不胜防,那一局,我和师父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输了。”
铜芳玉听得头疼:“竟如此复杂?”
傅希言叹气道:“师叔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和师父在镐京,在狗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真是日日如履薄冰啊。可惜师父最后还是……唉。”
铜芳玉沉声道:“你师父最后是怎么死的?”
她一说“你师父”,傅希言就知道自己扯下的瞒天大谎已经收到了成效。
“虽然外界都说都察院被劫狱时,我表现出色,可最后放走陈文驹的这一段,始终说不过去,所以,狗皇帝还是对我起了疑心,命令刑部数度盘问。后来南虞谍网案爆发,狗皇帝借机把我打入大牢,一会儿拿涂牧试探我,一会儿单独关押,若不是怀疑我和师父的关系,我一个小小芝麻官,哪来这么大的排场?”
他这么一说,不仅铜芳玉,连悬偶子都有些被说服了。
铁蓉蓉死后,悬偶子就托人打听过消息,傅希言说的都和他打听的消息对得上。
悬偶子说:“既然如此,为何死的不是你?”
傅希言吸了吸鼻子:“因为我师父最后牺牲自己保住了我。狗皇帝血洗拾翠殿的那一夜,师父原本有机会逃走的,可她担心我,想带我一起走,不料却中了狗皇帝的埋伏!关键时刻,为了撇清我和她的嫌疑,她就说恨我,要杀了我,其实是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想保全我!”
说到这里,傅希言都差点被自己描绘的场景感动了,眼眶红红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铜芳玉深吸了口气,似乎也想控制住自己的哽咽:“是什么样的埋伏?谁下的毒手?”
傅希言道:“师叔,我是师父的徒弟,这个仇我自己会报!”
铜芳玉怒道:“说!”
傅希言张了张嘴,觉得这锅子也不能随便甩,万一甩错了,就前功尽弃了:“那天晚上,我师父来找我,原本是要救我出去的,但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了个白衣人,他武功极高,一出手,就驱散了我师父放出的蜘蛛。”
铁蓉蓉的蜘蛛当时还蜇过小桑,他记忆犹新。
这个细节自然也得到了铜芳玉的认同。
她说:“师姐爱养毒物。”
傅希言心说:所以是个毒妇。
铜芳玉懊恼地说:“我早跟她说过,遇到真正的高手,这些小东西根本没有用。”
傅希言忧伤地垂下眼眸:“师父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所以……她,她突然说要杀了我,却将我打晕过去,我知道,她是怕,怕我忍不住为她拼命!”
实在挤不出眼泪,他只能用一只手捂住脸,嘴里发出呜咽声。
铜芳玉说:“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
傅希言说:“我也不知道,他戴着面具,只能看出他个子很高……”
铜芳玉喃喃道:“白衣,戴着面具,个子很高,难道是……”
傅希言是照着白衣人说了几个比较大众的特点,没想到她心里竟然真的有了猜测的人选?莫非这个白衣人不但是铁蓉蓉、铜芳玉的旧相识,而且还很熟悉?
她突然激动地问:“声音呢?他的声音是不是很低沉很好听?”
白衣人救了他三次,傅希言当然不能真的把人给卖了:“他一进来就动手,没有说话。”
铜芳玉怔忡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可能,不会是他的。他怎么会杀师姐呢?他杀了师姐,下个是不是就要杀我了?哈哈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他不会杀师姐的。”
她像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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