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盘算,就听傅希言嘟囔着说“那我们家碍到他什么了”,不免有些好笑,开口道:“可能是值钱。”
傅希言很想财大气粗地对诡影组织说:他给你多少,老子给两倍!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创业未半,中道没崩,香奥达却殂了,断了那滚滚长江般的流水财源。这心酸的滋味,只能一边听《伤不起》,一边念《出师表》,一边……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顺着香源望去,裴元瑾手里托着用油纸包裹着的香喷喷烤鸡翅。
傅希言惊愕:“哪来的?”进门时明明两手空空。
“潜龙组送的,刚刚。”裴元瑾将烤鸡翅放在桌上,“你在想什么在?”
傅希言注意力全在鸡翅上:“说出来你可能要吓一跳。”
裴元瑾道:“愿闻其详。”
傅希言微微站起,身体横过半张桌子,凑近他:“伤不起的出师表。”
裴元瑾:“……”
“再不吃鸡翅都凉了。”傅希言借着半个身子悬在鸡翅上空的便利,飞快地拿了一只,放入嘴——虽然不是用蜜浆烤的,但刷了油,放了盐、芝麻和胡椒,也是另一番美味。
两人正在大堂开小灶,就看到管家带着几个侍卫和下人进来,遥遥地朝他行礼,又急急忙忙地上楼去了,过一会儿,傅辅和傅轩跟着管家他们下楼,匆匆往外走。
傅希言拎着最后一只鸡翅,好奇地凑过去:“爹,你们上哪儿去?”
傅辅原本不想离他,看到裴元瑾跟在他身后,又改了主意:“变卦的行商说要面谈。”
傅希言皱眉:“他不是钱都退了吗?还找他干什么?”
傅轩说:“问了其他的船,都没有合适的,想再试一试。”
傅希言想了想:“我也一起去吧。”大不了拿出他心爱的香皂做诱饵。这东西目前还是独一份,又在镐京卖得不错,想必对行商有些吸引力。
傅辅看看裴元瑾的高度,又看看傅希言的宽度,觉得带着他们一起去能助威,便同意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渡口。
此时河岸商船林立,船帆蔽日,余晖在河面上闪烁灿金,景象蔚为壮观。
定下的那条商船既大且新,在群船之中也十分显眼。
管事笑呵呵地迎上来,朝傅辅拱手行礼:“实在不好意思。先前那定金是我自作主张收的,但昨天三爷回来,说这桩买卖做不得,才不得已退了您钱,耽误的时间我们也已经赔足了。”
说实话,也不能怪他出尔反尔。他是管事,原本商船使用、货物买卖等事务都由他说了算,三爷只是过来搭个便船。只是三爷突然间硬要插手,他自然不会为了外人去违拗东家弟弟的意思。
不过,退定金、补赔偿,他已经赔了一笔钱,货物要重新采购,来来回回必然还要耽搁不少时间,船停靠的每一日都是钱,前前后后加起来,损耗严重,即便是三爷的命令,他回去也很难向东家交代。正好傅辅他们还没找到下家,他便想着不如自己牵个线,让双方见面再谈一谈,说不定能成呢。
他不好明着说,便暗示道:“如今我家三爷来了,您若能与他达成协议,我们的合作还可继续,只是先前付的赔偿金,您要还我。”
这些话傅辅大体从管家嘴里听过一遍了。他原本怀疑是有人在暗中使坏,如今看着又有些不像,便摆手道:“还请带路吧。”
管事让他们在甲班上稍等,自己进了船舱,过了会儿才出来引路,只是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小声道:“我家三爷最近遇到了烦心事,脾气不太好,如有失礼,各位多担待。”等众人答应了,他才推开房门。
这房间陈设布置花花绿绿的,傅希言第一眼倒是瞧得挺满意。坐船枯燥,要是再来个黑白灰,可不得把人闷死。
三爷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满身酒气,看着就不像是精明的商人。此时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手靠着八仙桌,斜着眼睛看他们:“你们想搭船?”
傅辅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这人没打算好好谈,这事十有八九要黄,却还是抱着试一试地心态说:“还请兄台行个方便,银钱上我绝不亏待。”
三爷呵呵笑了一声:“堂堂永丰伯,兵部侍郎,建宏帝眼前的红人,自然不在乎银钱。不过呢,我童福三此生最恨仗势欺人的高官,这艘小小的破船容不下伯爷这尊大佛!还是请吧!”
傅辅感觉到傅希言的目光明显地落在他脸上,似乎在问,你到底怎么仗势欺人。
傅辅没被童福三气到,却差点被自家的兔崽子给气死,却还是好声好气地说:“既然三爷认识傅某,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傅某不知先前有何处失礼,让三爷误以为傅某仗势欺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把话说开。”
童福三冷笑:“堂堂永丰伯,敢做不敢认?”
傅辅说:“你不说,我怎么认呢?”
童福三盯着他,双眼布满血丝:“江陵知府是我妹夫!”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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