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的年假里,杨烈依例会把他的所有雌虫和孩子们放在一起聚一聚,地点在城郊的别墅,那里住着跟随他最久的雌虫以及两个上中学的孩子。
方郁伦近两年才开始参加此类聚会活动,之前杨烈没有公开他的身份。他与杨家人没有来往,与丈夫的另外两个雌侍也仅有场面上的交流,两年之前,他几乎是凭空带着一堆孩子出现,要不是杨烈隔在中间,对方眼神里的惊愕、鄙夷、嫉妒会像剑一样贯穿他。
新年夜一过,杨烈便先离开了公寓。方郁伦按照对方的要求,把每个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上擦亮的皮鞋与合体的羊毛西服,系上颜色各异的小领结,头发输得平整,在雄虫派车到达时准时出发,前往城郊的别墅。
车窗外下着鹅毛大雪。
五个孩子勉强塞进了一辆车。路途不畅,原本一个小时的路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达,有的孩子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天色将晚,下车后,走过一段雪地,便是露出灯火的别墅大门。
按照规矩,方郁伦要先带孩子们去找杨烈请安,接着拜访其他两位雌侍。待孩子们在游乐室安顿好后,他只需要静静地坐在某处,等待一顿会进行到午夜的漫长正餐。
“方,你来了?”杨烈的身体稍稍离开另一只雌虫,后者不悦地皱了皱眉。今天的方郁伦让他眼前一亮,对方穿着深蓝色西服,高领衬衫,衬得眸色深邃,打理得体的金发分外耀眼。虽然今天早上刚刚见过面,但居家的雌虫和打扮好的到底不一样。
“坐在那里。”杨烈指了指沙发下的软垫。
接下来的时间,方郁伦坐在垫子上,听着雄虫和另一只更年轻的雌侍你侬我侬,而作为房子主人的雌虫大概在厨房监督晚餐。他在茶几钱剥起榛子和杏仁,偶尔杨烈让他递个水果或杯子之类,他也会照做。侍者递来了餐前香槟,方郁伦拿了一杯,偶尔几个幼崽会在别墅里跑来跑去,搜寻点零食垫垫胃。
身后传来了粘腻的接吻声。
方郁伦有时认为这是杨烈在故意刺激他,有时又认为自己想太多。接吻声持续了一会,就当方郁伦思考要不要安静地离开房间时,那对缠绵的身形在雌虫的抱怨中分开来。
方郁伦感到一只瘦长的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走吧,去吃饭,方。”
方郁伦如释重负,身后雌侍的怨毒眼神像枪械的激光点半瞄在他身上,他根本不敢回头。三虫一行向餐厅走去,刚到半路,便听见儿童房传来一阵哭闹和尖叫。
“妈妈!妈妈!他踩了我的手!他故意的!”接着,只见一个没穿鞋的幼崽跑来告状了,大概三四岁的年纪。
幼崽趴在年轻雌侍身上,哭着指着身后更年长的孩子,那是方郁伦的二儿子,今年七岁多了。
“是他先骑在了我弟弟身上!”被指责的幼崽反驳道。
饭点将近,所有孩子在仆役的照顾下从游乐室依次走出,见雄父杨烈站在眼前,依稀感到闯了祸的他们鸦雀无声。在这个过年的节骨眼,杨烈不想生气。
“好了好了,你踩了弟弟的手,向弟弟道歉。然后,都去吃饭。”雄虫命令道。
“但是,是、是他先欺负人。”幼崽说道。
杨烈浅浅地吸了一口气,这已经让方郁伦敏锐地察觉到事情非常不妙。杨烈不喜欢争执,愿意平息事态已经是节日时的大发慈悲,而一个幼崽的反驳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而他不会投入更多的耐心了。
金发雌虫缓慢地挪到雄虫和幼崽间,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防御动作做得太快,很可能加强杨烈的抵触情绪。
“没事的,雄主,”那名年轻雌侍母亲见缝插针地说道,“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小孩子玩闹很正常。”
这么一对比,倒是显得方郁伦很不会管孩子。其实孩子做什么倒是其次,杨烈希望所有虫、所有事围着他转,雄虫当然喜欢能为他分忧解难的,而当众提出问题的会被狠狠算账。
“对不起,雄主。”作为后低头的那一个,方郁伦已经在态度上输了,但聊胜于无。他保证会在晚饭前向每个孩子讲解打人是不对的,打的是自家兄弟更加不对,并且会带那个三岁的幼崽去检查伤口。这么一套话说下来,他心里委屈,孩子们也像在水里泡过似的,神情低落。
“唔。”杨烈大体满意了。
刚刚气势甚高的二儿子也随着雌父的示弱而低下了头。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和兄弟们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雄虫和雌虫的地位不一样。更难过的是,爸爸没有那么喜欢妈妈,不仅说话和动作不够温柔,并且还拥有其他配偶和小孩。
“但是他说我们是母猪生的猪崽,他骂我们是猪。”七岁的雌虫眼睛红红的,虽然他没能完全明白这句话难听在哪里,但仅从语气上就能判断出侮辱。
话一出口,楼道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而尴尬。这句骂人的话几个孩子都听到了,纷纷垂下头,年纪最小的两个甚至哭了起来。
对于这句话,感触最深的就是方郁伦了,虽然这么多年恶毒的言语没少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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