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上他的后脖颈,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惊蛰如同疲倦的雀鸟,栖息在了宽阔的肩膀上。
冰凉淡漠的声音里,却有些闷闷不乐。
“想你。”
那冷漠的男人道。
“很想。”
多么奇妙,仅仅不过是出宫月余不到,竟会是如此想念。
就连这最后一夜,也无法再等。
寂静的宫廷内,越是临近日子,那种思念的情感,竟如野草疯长,根本消失不得。
也不知道那冷硬的心底,到底是如何滋养出这般多无畏无惧的疯狂。
“不是说,不到时辰,不能见……”
赫连容吻着惊蛰的侧脸,而后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刺痛让惊蛰被迫扬起了头。
“你瞧不见我,”大手盖住了惊蛰的眼,“便不算见面。”
惊蛰抿着唇,哪有这样偷换意思的?
但……那一点一点的焦躁不安,被男人这分外幼稚的动作全都抚平,只余下无尽的轻快与思念。
“……我也想你。”
他说着,吻着,隔着黑夜与手,咬住了赫连容的唇。
很想。很想。
红线(正文完)
晨起,还没天亮,岑家外就有不少好事者要靠近,不过,人还没临近那条街,就被一队黑骑给隔开。这些士兵神情肃穆,根本不留情面,不许外人靠近,纵是想看,也隔得远远的。
这些黑骑出现,就叫人有些嘀咕。
这些人,摆明了是皇帝亲卫,可这般场合,怎会有这些人出现?
“总不会是陛下自己来迎亲吧?”有个咧嘴笑道,“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怎么可能?”边上有人嘲讽地摇头,“自古以来,就只有皇后送进宫里的,哪有皇帝亲自来迎的?”
皇家立后,自古只有奉迎,没有亲迎的说法。
毕竟皇帝贵为一国之尊,怎会和普通民间一样亲迎,自来只有皇后被送进宫里来的。
“可他又不是皇后。”原来的那人鼓着劲说,“没瞧见,这不是嫁娶吗?”
“非嫁非娶,不合规矩。”人群里,有老学究碎碎念,那悲痛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崩地裂,“当真不妥啊!”
“呵,不妥?那你现在大清早来看什么热闹?”有人看着不爽快,叫嚷着,“这婚礼,可得到下午才开始呢!”
时人结婚,迎亲多在下午,婚事则是在黄昏时节办。
当然具体的时辰,也会依着八字有些许不同,但一般都在下午到晚上。
这原本讲究的是阴阳结合。
不过到了现在,也不过是个习俗。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早来,是因为一般新娘家在早上,还会向街坊邻里散喜气,不光是派送喜糖甜饼,有那财大气粗的,还会散钱给众人沾沾喜气。有那讲究的人,更会觉得,这来的人越多,这场婚事就越受祝福。
他们簇拥来,有些是为了看热闹,也有些,是为了喜气。
辰时,一直紧闭的岑家打开了府门,好些穿着蓝色长袍的男人搬着一筐筐东西出来,都搁着摆在了道上,又有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出来,扬声说道:“今日主家有喜事,多谢诸位前来捧场——”他拱着手说话,边上那些家丁,则是抓着喜糖喜钱朝着道上撒,一边抛,一边说着吉祥话。
方才还在交头接耳的人,忙不迭就去接。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皇家婚礼,总有人想来蹭蹭喜气。
不然,这门口也不会早早聚集了这么多人。
抓到喜糖喜钱的人,还不忘说上几句好听话。
“白头偕老——”
“白首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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