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
“不管你只爱这张脸也好,恨也罢,只要你离不开,走不脱,”赫连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酷,带着血腥的恶意,“你想怎样都无所谓。”
他将一把匕首塞到惊蛰的手里,那意思不言而喻。
除非杀了赫连容,不然他绝不放手。
那种强烈扭曲的情绪,带着暴烈的疯狂,已然再没有掩饰的可能。光是听着,感受着,就足以让人浑身颤栗。
“放,放开我哥!”
一道出乎意料的女声颤抖着,自窗外响起。
惊蛰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了站在窗外的两个女人。
一个面相苍老些,已经三四十岁的年纪,却还很是漂亮,眼里正含着泪,默默看着惊蛰,那无声无息的模样,却让人仿佛也为之动情,也为之落泪;另一个却是十来岁的年纪,甚是俏丽漂亮,虽也有泪,脸上满是坚毅,刚才说话的人就是她。
“快放开惊蛰哥哥!”
……是娘,与岑良?
惊蛰的眼前一片模糊,连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那是一种根本无法压制的反应。他下意识要朝着她俩走去,腰间却是一紧,被人拉回怀里。
惊蛰这才想起来,这还有好大一个麻烦。
他猛地回过头,正看到赫连容狠毒残忍地注视着窗前两人,那种庞然的恶意与破坏欲几乎能摧毁一切。
残忍的杀意,正踏碎在濒临疯狂的边界上。仿佛下一瞬,那岌岌可危的理智就要崩塌。
——不能让他发疯。
身体比意识还要快,惊蛰抱住他的脖颈,踮着脚吻住了他。
两人的唇舌内都有伤口,吻起来那叫一个刺痛。可这只要黏在一块儿,就几乎再撕不下来。
谁都没有主动退却。
那血腥味犹在,几乎崩裂的杀意勉强收敛了下来,赫连容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暗的怪异:“瞧……你的下意识,都只会选择‘家人’。”
就在方才,惊蛰这下意识朝着家人走去的行为,几乎踏碎了赫连容所有的克制与忍耐。
……倘若他不回头。
那就一切都别回头了。
那头疯狂的怪物正激烈地咆哮着,恨不得撕碎所有的阻碍。
惊蛰气得又咬住他的舌尖,别说话了你!
这黑心肝的坏东西,见缝插针给他洗脑,谁见到久别重逢的家人不会如此?
这偏执,暴躁,气煞人也的混账。
等等,惊蛰在唇间弥漫的血气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岂不是在娘亲和妹妹的面前……!!
他连忙抽身,回头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窗外的两人都如出一辙的沉默,不知作何表情,那见面的狂喜与难以掩饰的担忧混聚在一起,甚是复杂。
一时间,这怪异的气氛里,只有赫连容最是淡定。
“岑夫人,岑娘子……”那张近乎完美无缺的脸庞,带着空白的笑意,如同主人一般招待她们,“里面请。”
只是那笑无法带来任何的温暖,只让人感觉到血液凝固,冻僵的寒冷。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颅靠近惊蛰的耳根,那紧紧拥抱的模样如同一体,幽暗冰凉的黑眸里,倒映着那两个小小的人影。
正是某种无声无息的警告。
——他,是,我,的。
惊蛰很尴尬。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尴尬过,如坐针毡不说,连手脚都不知要怎么摆。
赫连容坐在他的右手边,柳氏与岑良则是坐在惊蛰左下手的位置,屋舍内茶香袅袅,屋外有虫鸣犬吠,听着甚是静谧,却寂静得很,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种时隔多年,理应抱头痛哭的场面,也不知怎的就变成这种欲语凝噎,索性闭嘴的僵硬画面。
大概要怪赫连容。
惊蛰悄悄看了眼赫连容,这男人脸上很是平静,仿佛根本没觉得有问题。发觉惊蛰在看他,还微微一笑。
……这涵养功夫,惊蛰真想学一学。
他又看了眼柳氏和岑良,她们两人对赫连容很是戒备,不管是刚才这人的恶劣模样,还是他与惊蛰的亲昵,都异常不妥。
可惊蛰又不能让赫连容离开。
这人现在就是随时都可能暴雷的火山,一着不慎就要喷发。惊蛰要是敢在屋内独自与娘亲妹妹说话,再出去时,必然是血流成河。
这根本不是威胁。
赫连容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威胁他。
那仅仅只是,事实。
惊蛰叹气,只觉得他和赫连容,怕还是有许多问题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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