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因为这样,宗元信犯下的错误,却足以要了他的命。
从今往后,景元帝绝不会再给予他那样的信任。
就算惊蛰不在乎。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如果不是今天惊蛰主动要求,赫连容不可能让他到太医院来。
从惊蛰抵达太医院而至于现在,皇帝一直跟在守在他的身边,不叫任何人靠近。
就算他与太医谈话的时候,惊蛰的身边同时也有三四个人跟在他的左右,而宗元信没有找到任何一个靠近的机会。
直到惊蛰自己鼓了鼓气,找上宗元信开始。
“我想知道,你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宗元信:“你难道不为我的试探生气?”
就在惊蛰主动走向他的瞬间,他都敏锐感觉到有好几双视线都盯上了他,如果他再有妄动,怕是下一刻他的命就要没了。
“有点生气。”惊蛰道,“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宗元信微愣,然后无奈摇头。
“那如果是朋友呢?”
惊蛰:“如果是朋友,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
宗元信试探着说:“比如?”
“比如,昨天你应该直接问我,你是不是那个能够控制蛊虫的新主人?”
“……然后?”
宗元信感觉自己有点木讷,甚至有点茫然。
惊蛰对他露出有点活泼可爱的微笑:“然后我就会说,是的。”
…
黄仪结没想到,自己和惊蛰的下一次见面,会是在地窖前。
她正在,隔着地窖吹哨子。
试图命令那些蛊虫。
那天黄仪结本以为自己会在乾明宫丢了命,一件突如其来发生的意外,却打断了景元帝的威压。
乾明宫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正因为此,景元帝只让她来太医院协助宗元信,就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黄仪结死里逃生,尽管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来到太医院后,黄仪结才意识到,宗元信试图尝试的,几乎是她们虫巫的禁忌。
“你不能就这样试图把它们取出来。”她记得过去这些天的争辩,“宗元信,它们不是一处伤口,不是一个被割掉就能好起来的肿块,你能明白吗?”
“它既然存在于身体内部,为何不能直接挖出来,我有足够的把握……”
“……甚至不足三成……”
“那是有用的!”
“那是致命的!”黄仪结毫不犹豫地怒吼回去,什么仪态,优雅,这些鬼东西,在她改名俞静妙后,就都和她没有关系,“它们是活的!你以为那些虫奴为什么被割开了腰腹都能活,你以为蛊虫为什么能控制人,你以为它们是不会感知的蠢货吗?”
她的声音尖锐,反倒是把宗元信的气焰压下去。
“宗元信,如果你不能找到这些蛊虫的主人,那我告诉你,甭想,甭想!”
不管中毒……或者中了蛊虫的人到底是谁,他都会在宗元信试图开刀的那一瞬间,就惨然死去。
蛊虫是活着的存在。
宗元信皱眉,背着手来回踱步。
“但是,如果他之前也曾遇到许多麻烦,受过不少伤,它要怎么判断,这种伤口到底是遇到袭击,还是有人要割开皮肉把它们取出来?”
面对宗元信这种质问,黄仪结的回应只是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再把它们当做蠢货试试!”
黄仪结和宗元信相处起来并不是那么愉快。
不过,宗元信到底是想出了一套就连黄仪结也不得不称赞的办法——唯独一个前提。
他们必须找到那个所谓的主人。
这也正是宗元信去乾明宫的原因。
黄仪结一知道他的胳膊是怎么断的,就朗声大笑,那嘲弄的态度,让宗元信想给她下毒。
如果不是想起这女人的利用价值。
“你是疯了,才去招惹陛下,你现在还能活命,可真是一件稀罕事。”黄仪结啧啧称奇,“而且,你到皇宫去做什么?我不是与你说过,这宫里头最有可能的人,是惊蛰吗?”
宗元信没好气地说道:“我不去乾明宫,上哪里找惊蛰?”
“你为何要去乾明宫找惊蛰?”黄仪结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记得他不是乾明宫的人。”
宗元信微眯起眼,狐疑地看着黄仪结:“你不知道……惊蛰就是陛下的情人?”
黄仪结原本还在喝水,一听到宗元信这话,一口喷了出来,拼命呛咳,几乎喘不过气来。
惊蛰……是景元帝的情人???
而今,就在现在,黄仪结忍不住打量着惊蛰,那奇怪的眼神就像是要扒了惊蛰的衣服,叫他多少有点不自在。
“黄姑……”
“叫我俞静妙,”黄仪结打断了惊蛰的话,“那不再是我的名字。”
“俞姑娘。”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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