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蛰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叫人放下戒心,将他引以为友。
因为,他这样的人,做起事情来,有时计较的不是后果。而是关乎朋友,关乎感情,关乎那些已经不被人在乎的东西。
哈,朋友。
姜金明摇着头,看着已经逐渐显出颓势的黑子,笑着说道:“惊蛰,你快输了。”
惊蛰:“……姜掌司真的不觉得,这棋面有问题吗?”
姜金明无辜地说道:“哪里有问题?”
“黑子的数量不对。”惊蛰幽幽地说道,“难道,掌司在出老千?”
怎么角落里,比之前还少了!
姜金明朗声大笑,一抬手,稀里哗啦掉下来十来颗黑子,“我还在等你何时能发觉。”
惊蛰:“又非眼瞎耳聋,怎会不知。”
只是起初,姜金明就偷几颗,惊蛰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谁让掌司越来越过分,他怎能不出声阻止?
这盘因为姜金明出千,所以不算数。
洗盘重来时,姜金明还特意给惊蛰讲解过他是怎么做的。别看他正正经经,倒是会不少有趣的小技巧。
惊蛰别的没学会,光这藏袖的技巧,就练了十来遍,勉勉强强算是会了点。
他看着天色,不由得道:“姜掌司,要不就散了吧。”
这都快到午后。
姜金明一把抓住了惊蛰的袖子,认真严肃地说道:“再下一盘。”
……成吧。
惊蛰又坐下来,陪着姜金明继续下。
这回,姜金明倒是老实,没有出千,而是和惊蛰一起抓耳挠腮研究棋局。
“这次宫宴,不只是在内廷皇极殿办,更是要在前头的太和殿办。”姜金明慢悠悠地说着,“直殿司的人,怕是没有你们那么清闲。”
惊蛰苦笑:“清闲?姜掌司是不知,之前杂务司是有多忙。我有时倒是觉得,怎么前头江掌司,就做得轻轻巧巧,到底是我没多少本事。”
姜金明听了惊蛰这话,狐疑地挑起眉。
惊蛰之前的江怀,做起事情不温不火,可也就普普通通,能够多次迁动,不过是他背后有人。
刘富献钱谋求位置不成,心生怒意反杀了江怀,这事在直殿监可是出了名的。连带着把刘富的同乡,刘掌司也一并拉了下去。
刘富进了慎刑司,早就没了命。
刘掌司据说还活着,只是现在,也是贬斥到某处做事。
好不容易爬到了掌司的位置,一朝零落成泥,一切又成空。有段时间,刘掌司身上发生的事,都叫其他同为掌司的人警惕,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刘掌司。
“江怀和那刘强,都不是靠着自己爬上去的。”姜金明漫不经心地说着,“他们会有这样的下场,本也正常。至于你,我倒是觉得你做得不错。”
最起码,惊蛰在杂务司,整个直殿监都觉得自己过得更加滋润了些。
想也知道,什么钱办什么事,同样是分配下来的钱,到底是拿去办公事,还是截留一部给自己,肥了自己的腰包,总是不尽相同。
说到这个,姜金明便有好奇。
“以你这脾气,估计也干不出来中饱私囊的事,可你不做,这底下的人做了,那该如何?”姜金明挑眉,他可是知道,惊蛰手底下做事可有好几个,都是自己人。
光凭着朋友情谊,的确能叫他们一段时日内都不作怪,可他们在其他掌司手下,总有肥了自己的可能,而今在惊蛰这里却是清汤寡水,这钱财的事,可不能单以朋友来论吧。
“寻常办事,总会有正常的损耗,并非多少钱,就真能出多少事。”惊蛰淡淡地说道,“只要是正常损耗内,我不会过问。”
水至清则无鱼,他自己能做到的事,想要强求他人,虽不是不行,然一派和气下,最后肯定会出岔子。
反正交代下去的事,分配出来的钱,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把事情做成,惊蛰不会详细过问。可要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反倒败坏了公事,那就不成。
惊蛰不仅会一查到底,更会严惩。
以他这样的办法,虽想要摸点肥水,会比从前难上许多,却也安全许多。
“你倒是会玩这样的心眼。”
惊蛰笑着摇头:“怕不是,他们早在背后骂我,反正只要不说到我跟前,我就当做不知道。”
世上有那不背后说人的君子,可从来都少。就连惊蛰,也是做不到。不管他们怎么谩骂,只要事情办得好,不骂到他跟前,惊蛰不痛不痒,又有何关系?
“骂你的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人想挖掌印墙角。”姜金明若有所思,“之前,供应库的人,还来问过。”
惊蛰:“这倒是闻所未闻。”
姜金明:“反正掌印是不可能放人的。”
啪嗒,姜金明下了一子,发觉下错了地方,不过落子无悔,他略有懊恼地收回手。
“他最近自觉省了不少事,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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