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往外跑,景元帝是生怕刺杀他的人不够多吗?
宁宏儒缓缓看向韦海东。
片刻后,韦海东卸了力气,也是,陛下何时不在发疯?
说起来,近些时候,已经算是疯得少了。
要是在从前,说不得景元帝还会饶有趣味地让人将刺客放进来。
失败的,多是直接死在了景元帝的手上,要是成功……到今日为止,还没有人成功过,可从陛下的疯癫来看……说不定,他会非常、非常高兴。
连自己的命,也是有趣的玩具。
那种阴暗疯狂,恨不得撕毁万物的暴戾,只不过是蛰伏在了景元帝的骨髓血肉,好像都尽数沉睡了去。
现在的景元帝,可比之前,像个正常人。
可许是正常了一段时日,让韦海东也懈怠了,竟也会对这样的小事感到惊慌。
……景元帝做出再疯的事,那都有可能。
最初的担忧过去,惊蛰已经破罐子破摔,不再去忧心明日的事。
和容九认识后,惊蛰越来越习惯于如此。不这样,很难坦然接受容九的肆无忌惮。
人的接受程度,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拉到极限,而后惊讶地发现,哎呀,原来还能更低。
有一种不顾死活的快意。
惊蛰在跟着容□□骑马。
初学对象就是一匹高头大马,对他难度不小,可能选的也只有它。
容九坐在惊蛰的身后,教着他怎么抓缰绳。
容九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淡平静:“不要太紧张,手指放松些。”
惊蛰的手指紧张得要命,下意识扣住了缰绳,死活不肯松开。
他嘟哝着:“又要抓得牢,又要放松,我还没这个本事。”归根究底,还是这马儿太高。
它的性格算不上温顺,只是因为主人容九在,这才算是听话,偶尔惊蛰几个不得当的口令,它也勉强听一听。
惊蛰能够感受到黑马的敷衍。
……多少是有点伤自尊。
容九的手从后抓住惊蛰的手腕,微凉的手指点在手背上几处,淡声道:“你要用这几处发力,太紧绷,勒得它难受,自不会听着你的话。”
而后,他踢了踢惊蛰的脚,示意他脚跟也要发力,这才能夹住马腹,驱使黑马动作。
惊蛰听,是听了,动,那是一点都动不了。
他平时甚少有这种被碾压的感觉,可容九说的这些,实在是人听懂了,四肢根本不知道怎么配合。
容九隐忍地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你听懂了?”
惊蛰沮丧地说道:“我是听懂了呀,可是我的手脚没懂。”
这又不是背书,背下来了就真的背下来了,这记完了还得靠身体协调动作,那能是轻松的事吗?
容九沉默了一会,声音带了几分暴躁,重新压着惊蛰又学了一遍,确定他真的记得要领后,忽而翻身下了马。
惊蛰下了一跳,猛地攥紧缰绳,脚也夹住了马腹。
黑马不满地停了下来,喷了好几下,显然是给惊蛰这一下弄疼了。
惊蛰连忙摸了摸黑马大哥的鬓毛,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吓到了。”
容九冷冷地说道:“道什么歉?今夜你学不会,回去就砍了它的脑袋。”
……这像话吗?
惊蛰:“是我学不会,关它什么事?”
容九语气森冷阴郁,十分不讲道理,“你学不会,不是它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
“当然是我的问题啊!”惊蛰为他的黑马大哥据理力争,“是我要学的,又不是它的错。”
容九就像是那种自家孩子学不会,肯定都是别人的错的那种麻烦长辈……等下,要这么说,容九不才是那个老师吗?
这分明都是他教的,怎么能怪倒霉的黑马大哥呢?
也不知道黑马是不是感觉到了主人森然的杀意,在接下来都很老实,惊蛰要往东就往东,要往西就往西。
惊蛰在这种高强压力下,勉勉强强学会了最基本的动作。
他清楚,这都有赖于黑马的配合,要是换了一匹马,他不会的还是不会。
惊蛰不知道自己颠簸了多久,大腿内侧有点火辣辣的疼,这位置实在是尴尬,他不愿意说,就强忍着。
只是,容九不知是怎么看出来的,原本牵着黑马慢慢走,忽而停了下来,朝着惊蛰伸出了手。
惊蛰没反应过来,歪着头看他。
……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容九,月华尽数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本就精致昳丽的脸蛋衬得越发美丽,惊蛰没忍住,小心地伸手去碰。
在眉眼处,微微蹭了蹭。
容九微微合眼,似乎是在感受惊蛰手指的温度,下一瞬,却重新望向他,眼神异常锐利,“下来。”
惊蛰:“这么快?”
他骑了一段,在勉强掌握了一点技巧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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