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可京城内,魏忠贤以下,却个个锦衣玉食。富人一顿饭,穷人十年粮,当真所言无虚。”国旭叹道:“襄樊四载弄干戈,不见渔歌,不见樵歌。试问如今事如何?金也消磨,谷也消磨。拓枝不用舞婆娑,丑也能多,恶也能多!朱门日日买朱娥,军事如何?民事如何?我何尝不知后方权贵醉生梦死之状?可是那又如何?难道真让我弃城而走,任凭满清鞑虏欺凌天下百姓?”这首《一剪梅》本是南宋词人所作,此刻用来,却是再合适不过。陈谦卫扬声道:“你能守住吗?民何在?填沟壑。兵何在?膏锋锷。即便岳武穆再世,能挡得住满清铁蹄,也挡不住奸佞小人!”国旭淡淡道:“听你语气,莫非你有对策?”陈谦卫起身,昂首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暴君无道,天下共伐之!”国旭也不禁站了起来,讶道:“你要造反?你适才不愿我留守此地,是要劝我与你一同造反?”陈谦卫仰望无尽星空,怅然叹口气,又大笑两声,转过身,双目炯炯看着国旭,道:“时间将至,我决定了,待此地大事一了,就退出江湖。”饶是国旭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不禁动容:“你正如日中天,为何……”陈谦卫摇头笑道:“这些年我为了陈帮,杀人无算,整日价勾心斗角,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让人心中不快。我早想离开这个江湖,过一过平静的日子。我和王雯琴有七年之约,如今约期已至,何必留恋此地?”国旭松了口气,道:“那你先前所说……”陈谦卫道:“你看京城,皇上不是缠绵病床,就是沉迷木工,天下大事,莫不由魏忠贤掌管。宦官当权,朝野上下莫不称魏忠贤为九千岁,全国各地,即便是建不起民宅的穷乡僻壤,也要加重赋税来盖魏忠贤的祠堂。有这等人在朝中,大明朝能不亡?谷烈死前,说魏忠贤将成大奸臣,让我日后为百姓除去此祸患。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他。”国旭道:“魏忠贤祸国殃民不假。你若真不忿,我可与你一同去刺杀他。”陈谦卫摇头苦笑道:“东厂虽有高手护卫魏忠贤,但我若要杀他,还是易如反掌。可是杀了魏忠贤又如何?皇上昏庸无道,杀了一个魏忠贤,还有一个李忠贤、王忠贤、张忠贤,黎民百姓,一样是受苦。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要想给百姓个好日子,只有换了这无能的皇帝!”国旭脸上变色,道:“原来你还是要造反。”陈谦卫神采飞扬,高声道:“国旭,这个大明朝迟早是要亡的了。我见过满清的皇太极,此人虽然性情暴戾了一点,但也不失为一代明君,远非大明那木匠皇帝所能比。倘若再等下去,这千万里的大好河山,迟早落入鞑子手里。要想保住疆土,唯有另选明君!国旭,无论是兵法,还是武功,你都是天下!”陈谦卫回过头,盯着国旭双目,国旭面无表情,眼神冰寒深邃,叫人看不出深浅。半晌,陈谦卫蓦然哈哈大笑道:“国旭啊国旭,你我这么多年兄弟,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何时贪图过虚名?我与你一般无二,所关心的,都是天下百姓。”国旭叹道:“我们所关心之事一样,所用方法却太不相同。陈谦卫,你为人处事但求无愧于心,有时候不免有些偏激。”陈谦卫笑笑道:“只要是为国为民,用什么方法又有何关系?国旭,我虽然笑你愚忠,但也不会勉强你做事。”说着解下腰间佩着的天意剑,递了过去,道:“我决心退隐,这天意剑留着也没用,便送给你吧。”天意剑的剑鞘是沉香木所制,坚韧轻柔。国旭接过剑,轻轻拔出,天意剑透亮如河水,轻柔若无物,好似一阵幽风划过指尖。他凌空虚劈几下,毫无破风之声,足见剑刃锋锐已至极点。国旭不由感慨道:“师父传我的天外飞仙也是一柄宝剑了,但和这天意剑相比,还是判若云泥。这等神器,如何能随便送人?”陈谦卫豁然笑道:“送给你怎算是随便送人?我决定与王雯琴退隐,若还带着天意剑,岂不是暴殄天物?方今世上,配用天意剑的也只有你一人,便算我不认识你,我也要把此剑留给你。”
国旭道:“沙场交手,多用长枪大戟,天意剑这等神兵利器,用处反而不大,你何必……”陈谦卫连连摆手:“我若把天意剑还回天意剑派,重新尘封,神剑通灵,一定大感孤寂。在你手上,能破尽胡虏,也是件好事。”国旭还待推辞,陈谦卫已按住他的手,道:“你不用再说了。我毁了你的天外飞仙,这便是补偿了。你若一定不要,从这里扔下去便是。”国旭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便暂为保管吧。江湖中事,我也略有耳闻,说你这七年都一直在照顾王雯琴。你当真决心放下苦心创立的陈帮,和王雯琴隐居?”陈谦卫道:“陈帮的人都是我的弟兄,我怎忍心弃他们而去?偌大一个陈帮,但说到底还是我一人支撑。我若离开,陈帮恐怕几个月便散了。我已想好了他们的去处。”国旭沉吟道:“陈帮浩浩荡荡几万人,且都是武林好手。若能收编为军队,加以cao练,必定是一方雄师……”陈谦卫大笑道:“国旭啊国旭,我没来劝你,你却来劝我了。不说我自己意愿,就单看陈帮中的兄弟,人人皆是血气男儿,怎甘心做朝廷鹰犬?”国旭淡淡道:“可惜我算不上血气男儿,便做了你口中的朝廷鹰犬。”陈谦卫摆手道:“戍边将士,怎可与魏忠贤这等奸佞一概而论?我若要调集陈帮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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