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微道:“大人放心,下官已将名字抄下了。日后定会过去请益。”昔日东林党与东厂两派相互抗衡,魏忠贤便不敢太过嚣张。此时东林党一夜垮台,天下间魏忠贤一人独大,那是任凭阉党予取予求的场面了。众人听他说得冷漠,无不心中一寒,都不知魏忠贤要如何对付这批人。魏忠贤转头看向满堂宾客笑道:“大家不必害怕,尽管喝酒啊。”他话虽这般说,众官却无人敢动酒菜,只是垂头不语。忽有一人越足而出,大声喝问:“敢问魏公公劳师动众,召集文武百官到府,究竟所欲何事?便是要听你大言不惭地对付政敌么?”那人约莫四十来岁,名曰徐忠卿,乃是都察院的左御史,为人素来刚正不阿,颇得皇上信任。他的妹子更是贵为皇妃。仗着皇亲国戚的身分,徐忠卿平日倒也不怕魏忠贤过不去,反而看不惯魏忠贤嚣张举动,常常与他为难。他此番与会,本意就是想要杀杀魏忠贤的风头,见魏忠贤行径如此冷傲,直比昔日更加猖獗,心有不忿,便来出言讥讽。魏忠贤斜目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什么对付政敌?哪有这种事?我此番邀你们过来,帖子上写的明明白白说是要来宴会,徐大人难道不识字么?”徐忠卿冷笑道:“既然是宴会,何必如此嚣张?魏公公,你别有目的,何必遮遮掩掩?”魏忠贤嘿嘿一笑道:“你说对了。我与其他这几位大人是别有目的,不过对徐大人你呢,那就纯是吃饭了。饭桶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东厂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徐忠卿勃然大怒:“我是皇亲国戚,魏公公,你说话检点一些!”魏忠贤哪来理他,当下提声喝道:“来人啊!这位徐大人要吃饭,快把饭菜给我端出来了!”众人心下一奇,此处每桌都摆着山珍海味,何必要再端饭菜?有人知道魏忠贤手段毒辣,定是要对付徐忠卿,心下都是暗自忌惮。过不多时,只见一名侍卫提着着个大木桶出来道:“启禀大人,饭菜已然备妥。”木桶未到,臭气已然熏天。众人无不掩住鼻子,深恐木桶离自己近了。那桶便放在魏忠贤身前不远,魏忠贤也不由皱眉,捂住鼻子道:“怎么这么臭?我们的厨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众人远远看见,那木桶里放的哪里是什么饭菜,分明是屎尿粪便,不知是从哪个茅厕里挖出来的。魏广微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乃是名闻天下的臭豆腐,厨子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做出来的呢。”魏忠贤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掌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大人,这里有一桶上好的臭豆腐,请慢用。”徐忠卿怒道:“这是粪便,怎地变成了饭菜?”魏忠贤“哦”地一声道:“这是粪便吗?”他走下堂来,看了眼木桶,茫然道:“这是臭豆腐啊,怎会是粪便啊!”徐忠卿大声道:“你休要戏侮我。你惹火了我,休怪我找皇上说去。”魏忠贤微微一笑,唤来老丞相孔齐。这孔齐曾经是百官之首,只是去西疆和亲时候受了牵连,如今已被罢免。但魏忠贤前些日子又重新将他保举为当朝宰相。魏忠贤有意试探,便笑道:“孔大人,你说这是臭豆腐还是粪便?”孔齐一口答道:“这是粪便。”魏忠贤嘿嘿一笑道:“真是粪便?”孔齐见他面色不善,吓了一跳,忙道:“下官说错了,这是臭豆腐。”魏忠贤点了点头道:“不错,还不算老眼昏花。”
孔齐乃是丞相,为百官之首,如今自称下官,又胡说八道,自然是自认肯对魏忠贤低头了。这也寻常,他宰相任免,均有魏忠贤说了算,身家性命,岂敢儿戏?徐忠卿怒道:“孔丞相,这般指鹿为马的事,你也干得出来?”魏忠贤啧啧摇头,唤过一名官员,问道:“这是臭豆腐还是粪便?”那人凑头过去,细细闻了闻,忙道:“臭中带香,自然是臭豆腐了。”这人甚是精乖,眼看魏忠贤有意对付徐忠卿,如何愿意卷入其中,立时出言附和。魏忠贤四下问道:“大家说,这是臭豆腐还是粪便?说是臭豆腐的,不妨留在原位吃肉喝酒,可若是和大家意见不同,非说是粪便,那就尝一尝,也弄个明白吧。”众人大惊,都知道此刻吃屎乃是小事,得罪魏忠贤却是大事了,纷纷附和道:“是臭豆腐!”魏忠贤哈哈大笑道:“大家都说是臭豆腐,偏只你说是粪便。徐大人,你还是尝一口,辨个明白吧。”徐忠卿怒道:“既是臭豆腐,魏公公何不尝上一尝?”魏忠贤冷笑道:“徐大人乃是贵客,今日赏光,已是蓬荜生辉,此处又岂敢有人与徐大人争食?来人,把他的嘴给我撬开!”两旁侍卫立即上前,一把将徐忠卿按住,跟着拉开他的上下颚。魏广微把大桶粪便都倒入他嘴里,笑道:“这不是臭豆腐吗?”徐忠卿脸上涨得通红,作呕连连,挣扎叫喊道:“魏忠贤!你这般整我……我……我定要报复!大家走着瞧!”魏忠贤哈哈大笑,吩咐手下道:“徐大人了得啊!来人,把他的嘴堵上了!”两旁侍卫将徐忠卿下巴按住,既不让他呕将出来,也不让他骂下去,硬生生逼他吞落粪便。魏忠贤兀自觉得不足,提声喝道:“来人啊!把他带到马房,请他吃个够!臭豆腐太香,噎死了可与人无尤!”众官一听这话,无不变色,知道魏忠贤是有心害死徐忠卿了。可是这个时候,谁敢说话?魏忠贤有意大张气焰,一举制住文武百官,便先拿这徐忠卿开刀。众人见徐忠卿虽有皇上宠信,贵妃撑腰,仍给整治得不知死活,下一个若要轮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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