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卫一时也没了言语,许久才道:“若阴魔真是贾伟和,那么天山一战,他堂堂战胜谷烈也不是没可能。但我敢肯定,贾伟和武功精进绝不是因为偷学了谷烈的武功。谷烈的招式纯正刚直,内力广博渊深,而阴魔的武功却隐含西域密宗的阴毒功夫,出招留三分,内力也带了些冰寒之气。一个人样貌可以变,甚至身高体型都有可能变,唯独一生辛苦修炼来的武功变不了。”文辛雨点点头,问道:“你的意思是,阴魔武功和谷烈没有半点相像?”陈谦卫“嗯”了一声,道:“不错。阴魔武功偏于阴狠,谷烈则光明正大,两者完全没有相同。阴魔绝不是学了谷烈的武功。我和谷烈几次交手,相加可说超过五百招,但阴魔的身上看不到半点谷烈的影子。”文辛雨摇摇头,又点点头,慢声道:“魔教各种各样的奇怪武功太多了,数不胜数,多年前魔教也出了不少高手,说不定贾伟和是从什么秘籍上练成奇门武学。”京城内,北郊祖庙。魏忠贤耀武扬威,沿着台阶,缓步走上台去。先进行的是大射礼。文武百官早已久候,东林党的高官早知魏忠贤情况,却都没来。安宾后,便是宣读祭天大典文辞。魏忠贤对这祭天大典的流程一无所知,待上了台去,看见如圣旨一般的皇榜摆在那里,竟然要自己来读,不由大为尴尬。魏忠贤本就是市井赌徒,自阉后进宫,借着阴魔的本事才攀上如此高位,哪有半点学识?那篇祭天大典文辞艰深,就算读过几天书的秀才文士也未必能认全,何况大字都识不了几个的魏忠贤?东林党中的杨涟、左光斗素来爱面子,今日魏忠贤风光无限,两人都不愿看他小人得志,都未到场。原本祭天大典这样重要的事情,两人身为朝中高官居然不到,可说是大不敬,皇上若是怒了,治他们的罪也是可能。但既然今天皇上都未到场,还离经叛道地让魏忠贤来主持祭天大典,杨涟、左光斗二人不来,也无人会追究。杨涟与左光斗是东林党中最重要的人物,这两人不来,等同于东林一党群龙无首。但魏忠贤既然主持了祭天大典,东林党岂会安心?当然希望趁此机会让魏忠贤丢个大脸。原本这事情让缪昌期来做最好不过,他素有东林文胆之称,行事大胆,又能把握方寸,只是前些日子缪昌期罢官回家,救驾时候来也罢了,祭天大典如何能来?也是因此,魏忠贤孤立在台上,看着那有如天书的文榜,茫然无措,可既没有人替他解围,也没人出言讽刺。文武百官,大多是外臣,偏向魏忠贤的固然也有,但绝大部分还是东林一党。魏忠贤的亲信,如魏广微,都无法到来。到场之人,都抱着明哲保身的想法。一时间,天台下一片寂静,魏忠贤呆立台上,上下不得。忽然,一人快步走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又对着魏忠贤磕了两个头,高声道:“魏公公九千岁!”魏忠贤喜道:“你是何人?有何事情?”
那人伏在地上,似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奴才魏良卿,愿拜魏公公为义父!”魏忠贤心头一喜,此刻只希望能将这宣读文榜的尴尬事情遮掩过去,有人打岔自然再好不过,便笑道:“魏良卿,我收你为子!日后有事,义父一定帮你!”众官见那魏良卿三十出头,恐怕比魏忠贤还老上几岁,竟厚颜无耻,认贼作父,不由都生出了鄙夷之心。魏良卿却不以为耻,反倒喜笑颜开,又磕了两个头,连呼道:“多谢义父!孩儿参见义父!”魏良卿跪罢,站起身来,道:“义父,圣上有旨,见义父如见皇上。据孩儿所知,前些年的祭天大典,圣上都未参加,是由太子来代替的。不知义父可愿让孩儿来宣读榜文,主持这前半段的祭天大典?”魏忠贤大喜过望。既然是义子代替,便也不影响自己出风头,还解了如今窘迫之境。魏忠贤笑道:“魏良卿,你这要求不算过分,来吧。”原本一个太监代皇上主持祭天大典就已经是可笑至极,魏忠贤随便认个义子,居然也来代替,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等荒唐之事,若是东林党中缪昌期、杨涟之类到来,自然会厉声呵责,指摘魏忠贤的不是,但如今朝野上下,谁敢胡乱说话?魏良卿代替魏忠贤读下了祭天文书,借着便是祭天大典中的诱射。司射诱射分为上箭、谢靶、谢宾、谢君、诱射。发箭时候响起隆隆鼓声,吓了魏忠贤一大跳。祭天大典前有射礼,除了司射外,皇上还要亲自搭箭弯弓,射出一箭,作为礼仪。明熹宗既然没来,自然是魏忠贤射箭了。只见魏忠贤苦着脸,左手挽弓,右手将箭矢搭上,费尽气力,猛力拉弓。众人远远看去,魏忠贤许久都是动也不动,不由心中奇怪:“魏忠贤拿着弓发什么呆?”站得近的人却看见,魏忠贤面红耳赤,似乎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但那支长弓的弓弦却只是稍稍弯曲。远处看来,似乎魏忠贤把弓凝立,遥望天际,颇有几分英气,只是靠近来看,那张通红的脸和扭曲成一团五官,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唰”,一声轻响,魏忠贤放箭了!只见那支箭如同飞鸟折翅,跃鱼落水,直直落了下来。“啪”、“咚”两声,却是魏忠贤重心不稳,先丢了祭天弓,而后一跤摔在了地上。而那支箭约莫射出了三步远,魏忠贤摔了一跤,脚尖几乎都挨到箭尾了。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魏忠贤一脸窘迫恼怒,但如何能发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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