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琴一直低眉不语,此刻忽然道:“陈大哥说的话有道理……晨哥哥,要不我们……”乐晓晨莞尔道:“怎么,急着嫁了?”陈谦卫、文辛雨哈哈大笑,王雯琴又羞又恼,嗔道:“胡说什么?”心中却甚是开心。乐晓晨肯开玩笑,那就是和她再无嫌隙了。乐晓晨沉吟道:“我通知一下师父师叔,以及无色庵的几位师太。婚宴不可太过冷清。”陈谦卫心中暗笑道:“你们两个出来行走江湖日子都短,哪有什么朋友。就算有人冲着武当高足的名头来赴宴,也凑不了几人。”文辛雨道:“他们二人筹办婚事,你我做些什么呢?”陈谦卫想了想,道:“没办法了,静观其变吧。太子已死,东厂没了后患,当然要着手对付大敌东林党。你回阴魔身边打探消息,我每天去官舍看看,别让阴魔派人暗杀了东林党的高官。”乐晓晨道:“如此说定。十日后,还望两位赏脸,参加我与琴妹的婚宴。”两人笑着应了,各自离去。乐晓晨揽着王雯琴,坐在山头上。四周尽是野草山石,两人自觉处于尘世外天地,自由自在。忽听一人朗笑道:“好一对神仙夫妻,当真叫人羡慕。”乐晓晨听了那声音,心头一震,翻身坐起。只见阴魔、田海旺、樊彰不知何时已到了,负手而立,气度渊凝。王雯琴在旁,乐晓晨反倒少了一往无前的气势。阴魔笑笑道:“两位,在下今日来并无恶意。先前几多冒犯,在下实在抱歉,今日来是为了祝愿两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乐晓晨淡淡道:“多谢。”阴魔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双手奉上,道:“尊夫人曾在京城开了家酒楼,如今停业已久。这笔银子,算是作为重新开张之用。”乐晓晨见都是一百两的银票,摸来足有十几张,重新盖一间酒楼只怕都够了,当下轻轻将银票放在地上,道:“无功不受禄,尊驾好意,在下感谢不尽。”阴魔朗笑道:“乐兄何必如此客气?在下先前无意冒犯,莫非兄台还记恨于心?听说乐兄是武当高足,江湖中人脉极广,不知婚宴地点可曾定下?”乐晓晨武功虽高,但行走江湖时日毕竟稍短,阴魔客客气气待他,他也不好言辞激烈,当下拱手道:“承蒙关心,还未定下。”阴魔道:“兄台婚宴,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朝中一品大官缪昌期缪大人与在下也有些交情,如今闲赋在家。他府邸广大,家财万贯,要想办一场婚事,当然绰绰有余。在下虽不算是英雄好汉,但说话也是算数。这场婚宴,若办得让兄台稍有不满,缪大人给你磕头赔罪。”乐晓晨淡淡道:“尊驾如此大礼,在下受之,如何心安?缪大人磕头云云,更不敢当。”阴魔大笑道:“缪大人,人称东林文胆,敢当文武百官之面直谏圣上。数年前,他当千军万马前顶撞前任东厂厂公魏佳书,不辱东林党威名。这等清正之人,只怕不会辱没了兄台吧。”
乐晓晨确实久闻缪昌期大名,对他甚是佩服。江湖中人,对官府大多不屑一顾,甚至不少人也瞧不起东林党,但缪昌期的名头,却是整个江湖都不敢轻慢。若是婚礼在缪府置办,不仅自己高兴,武当也是颜面有光。阴魔看他有所松动,当下道:“我安排你与缪大人见一面,之后再作定夺,如何?”乐晓晨再不推脱,点了点头。十日后。江湖中人,都收到了乐晓晨的喜帖。原本武当派就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宴会又设在缪昌期的府上,谁会不来?这一日,缪府当真是高朋满座。陈谦卫、文辛雨等都来贺喜,东林党人士也到了不少。乐晓晨虽是因为阴魔的缘故才在缪府设宴,但阴魔担心尴尬,并未叫人前来。拜天地的吉时到了。乐晓晨、王雯琴换了新衣,礼堂上悬灯结彩,赞礼声、唢呐声不断响起,热闹非凡,喜庆非凡。丝竹声响起,几名武当派的弟子陪着乐晓晨走出。那厢,无色庵的几名俗家女弟子陪着王雯琴出了来。赞礼生高声道:“一拜天地!”两人并肩走上红毯,乐晓晨先跪下,然后扶着王雯琴盈盈拜倒。忽然王雯琴脚一软,竟跌倒在地。乐晓晨觉出异样,手上加力,将王雯琴托住。但王雯琴竟然已晕了过去,人事不省。乐晓晨大骇,高呼道:“无色庵的前辈,通医术者请过来片刻!”王雯琴之师心静师太闻言慌忙赶上。稍一把脉,脸色顿时大变,惊疑不定,问道:“琴儿体内的蛇毒还没驱出?”心静取出了银针、草药,不断施用,但王雯琴始终昏迷不醒。乐晓晨有些慌乱,问道:“究竟如何?”心静连连摇头:“我本以为她已经解除了蛇毒。但而今看来,不但蛇毒未除,反而更加深了。”乐晓晨骇然道:“前辈的意思是……”心静眼眶有些发红:“恐怕和以往一般,没得救。”乐晓晨眉头皱皱,一掌拍到王雯琴背后。纯阳功催动,片刻功夫后,王雯琴“嘤咛”一声,苏醒了过来。心静摇了摇头,低声道:“没用的。她苏醒与针药、真气等都无关,只是毒根深种,毒气重新回到脏腑,没有发作了而已。你越用真气压制,毒性便越深,下次发作便越厉害。唉……”新娘昏倒,前堂一时间大乱。陈谦卫此刻正在后院,倒不知变故。后院甚广,陈谦卫行走匆匆,见了家丁便询问一个小男孩的住处,显是在找人。屋门突然打开,一个小男孩探头出来,问道:“叔叔,你在找我吗?”陈谦卫回过头去,正是那一日咬了魏忠贤的男孩,顿时大喜,走上前道:“原来你在这里。你爹娘呢,我能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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