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与陆郎君难得来此,能否多留几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公主道:“魏县令既然卧病在床,小娘子专心照顾他便是,为了不给魏县令增添负担,我们更不好叨扰了。”
魏解颐一噎,又不能说老爹是装病的,只好道:“正因为家父病了,才让我代为招待,要让殿下与陆少卿宾至如归。实不相瞒,勇田县城虽小,却五脏俱全,有区别于它处的宁静,待出了勇田,再要寻一处这样的美地,便不容易了。”
她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千方百计想诱惑陆惟多留几天。
“早就听闻陆郎君断案如神的名声,小女这里正好有个悬案,一直缠绕于心,能否请陆郎君帮我解惑?”
魏解颐其实面容颇为柔美,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时,更有种弱柳扶风之感,只是“珠玉在前”,陆惟已然看惯了这样的表情,再看魏解颐,难免觉得对方略有不足,不是这里不够自然,就是那里有些僵硬。
“些许虚名不足挂齿,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要是真有棘手悬案,魏寅拼着不装病也早说出来了,能从魏解颐这儿出口的,自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惟随口敷衍,舀了一勺芙蓉点白玉,发现味道淡是淡了点,但虾的鲜味果然被豆腐衬托得更加明显。
城外就是洮河,所以公主念念不忘的烤鱼,也因为是从洮河出产,所以格外不同么?
陆惟不由抬头看了公主一眼。
后者果然正低头在吃虾,一只只吃过去,细嚼慢咽,再配上去岁腌制的梅子饮,算是稍稍解了没有烤鱼吃的相思。
魏解颐却不死心,继续说道:“我有一根金步摇,是家父所赐,珍贵异常,那天我放在妆奁里,却不翼而飞,后来怎么都找不到,能进出我屋子的,只有我的乳母,两名服侍我日常起居的婢女,还有两名抬花进去换的婢女,可是问了她们全都不承认,陆郎君可有什么法子帮我找到凶手?”
果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在魏解颐看来,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她从小就生活在勇田县,父亲的身份让她在这里如鱼得水,即便知道长安,知道天子,公主,大理寺少卿的概念,也没有更具体的理解。
她与外面的世界隔了一道无形的结界,这道结界就是这座小城。
虽然暂时看来,魏解颐是幸福的,但外面的纷乱迟早会蔓延过来,魏寅也总有一日会护不住她,到时候乍然收到冲击的魏解颐,只会难以承受这种打击。
对此,陆惟没有丝毫怜悯。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心人。
“出了人命才能称为凶手。”陆惟淡淡纠正。
魏解颐倒是不见尴尬,娇滴滴道:“是我说得不对,多谢陆郎君指点,您帮我瞧瞧好不好,那支金步摇对我真的很重要!”
“陆少卿,你左右无事,就帮帮魏小娘子吧!”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主。
陆惟皮笑肉不笑:“我不是还得帮殿下找烤鱼呢!”
公主温柔体贴:“烤鱼哪有魏小娘子的金步摇重要?不必管我,我让风至去寻便是。”
魏解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似乎有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弦外之音。
陆惟叹了口气:“殿下先前还口口声声要我做驸马的,我可是铭记于心的,如今反倒是殿下反悔了不成?”
公主:……
好么,她成日调戏人,没曾想居然有朝一日反过来被调戏。
魏解颐不自觉张开的嘴巴足以吞下一颗鸡蛋。
她抚着胸口,一瞬间好像想到什么,脑袋乱糟糟的,最后只能脱口而出——
“殿下这是要强抢民男?!”
未等公主回答,陆惟便道:“这可怨不得殿下,是我仰慕殿下风采,主动求着殿下要我的。”
单纯的小姑娘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她从惊愕到尴尬再到难受,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最终双目通红,嗫喏嘴唇想说点什么,直接起身跑了。
公主叹道:“我还想问她烤鱼的,你就把人家小娘子吓跑了!”
陆惟浅尝一口杯中酒,淡定道:“明天魏寅来赔罪,殿下再问他就是了。”
这扶风亭檐角飞翘出去,四根立柱,四面透风,夏日挂竹帘遮阳,冬日挂绸缎挡风,放在京城也不算什么,许多权贵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这小城里,这种奢侈还是比较惹眼的,公主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中原权贵的奢侈作派了,在边城时,李闻鹊讲究与士兵同食同寝,穿得反倒更朴素一些。
公主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李闻鹊虽然目下无尘,刚愎自用,但他当得起武将楷模,国之柱石这几个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陆惟触及她的目光所在,也大概知道公主是想到什么了。
“我至今尚未收到李闻鹊的回信。”
他们离开之时,陆惟把一封密信亲手交给李闻鹊,里面列举他身边几个可疑之人,最后重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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