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童似乎早就料到陆惟的举动,刀至半途,却是灵活转向,直接朝陆惟劈过去。
这把刀是马刀,但比寻常马刀还要重,长度也足有二尺多近三尺,这种长度对于刀来说本该有些笨重难以周旋,但在贺童手里却乖巧如稚儿,陆惟甚至能够听见破空之声自头顶传来。
迅若闪电,隐隐有刀气了!
他要硬接,是可以硬接的,但此时另外一边也有人缠了上来。
风至想拦,没拦住,反倒肩膀上被砍了一道,闷哼出声,正好是用剑的那一边胳膊,她的手一抖,剑几乎掉落在地,却随即换了只手,反身拦住对方。
对方连贺童一共四人,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被风至暂时拦住,但除了贺童之外,还应该有另外一个人。
陆惟蓦地警醒!
他下意识用剑横在头顶,顶住贺童劈山开海一样杀过来的刀,另一个人却悄无声息滑到他身后,并用手里的刀刺向陆惟后背。
小屋里的桌椅摆件早就在打斗中化为废墟零碎,陆惟即便察觉背后这把刀,也不能在接住贺童攻势的同时,又将背后的刀格挡开,他只能勉力往前,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即便最后还是免不了要被这把刀戳一下——
但刀没有戳上来,反倒是陆惟在挡下贺童一刀之后往前扑去,将贺童直接摁在墙上,对方在刀上灌注了全身力气,胸腹自然成为弱点,陆惟顺势从袖中抽出匕首,以不及掩耳之势插入,抽出,再插入!
接连两刺,都是致命的心口!
陆惟能感觉到头顶压力陡然增强,那是贺童受了重伤所迸发出的力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才最为致命,陆惟根本不知道贺童这样的实力,会持续挣扎多久。
他的剑甚至扛不住贺童的刀,直接被劈出豁口,刀风泰山压顶,陆惟脸色倏然煞白,但他没有再退,只将身体一侧,长剑抽开,任凭那一刀落在自己肩膀上,他的剑则直接滑开,掠向对方脖颈,像对方之前屠村那样——
切进去,抹脖!
胸口两刀,喉咙被割开,饶是再强悍的人,也不可能继续还手。
贺童停住动作,被陆惟一手推开,贴着墙缓缓滑落,留下一道粗长的血迹。
陆惟喘息着也靠向墙,看着刚才关键时刻冲进来为他解围的公主,继续收拾其他人。
相比贺童这种天赋异禀的脱缰野马,其他人显然正常很多,顶天了就是个二流高手的水准,毕竟能被贺家圈养起来,就绝不会有钻研武功的天赋和决心。
他们也没有贺童那样上来就以命相搏的狠劲,一见贺童死了,士气很快就泄去大半,加上之前缠斗已经消耗许多精力,公主不能说轻松,但也不是很难就将他们制服了。
风至还能挣扎爬起来,帮忙寻找绳索将人捆住。
公主将陆惟扶起来:“你还好吗?”
陆惟嗯了一声,几不可闻,估计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公主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
冰冰凉凉,竟有些冰肌玉骨清无汗的触感。
陆惟:……
他受了伤,浑身剧痛,以至于神智有点迷茫,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被轻薄了。
公主禁不住美色,又上手捏了一下。
陆惟微微吃痛,捉住公主的手,瞪她。
公主义正词严:“我是瞧瞧你是否还清醒!”
陆惟:……
贺童既不是纯粹的江湖人,又不是完全的亡命之徒,他狡猾心狠,凭着那股狠劲和打起来不要命的架势,若是在江湖上混的话也能排个一流高手,陆惟在杀他的同时还得应付另外几个人,还得留意别让风至死了,否则公主回头兴师问罪,两人的结盟转眼就要破碎。
所以他现在的确心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公主见他没有大碍,转身又出去帮外面的人。
外面也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公主这边的人挂彩不少,但总的来说,有心算无心,她这些侍卫在柔然也是见过血的,比这种屠杀村民的贺家打手又高了一层,最后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总算也将这些人拿下了。
激战过程中,众人该下手就下手,最后只留了三个反抗不那么激烈的。
加上屋子里一个活口,一共四人,全部被捆在一起。
再是死士,也都能为贺家豁出命的,可毕竟还是人,尤其在经历过一场死战之后,劫后余生,求生的欲望就上来了。
四个人显然也没有咬舌头自尽的魄力——想要咬断舌根再流血过多,舌根堵住喉咙而死,这种死法还不如刚才打的时候就一刀被捅死算了。
苏芳胳膊腰肋也各自被划了几道,伤口有深有浅,但都是皮外伤,没有见骨,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公主他们在这里埋伏,现在贺童很可能已经将她灭口了,哪怕她真的是数珍会的人,贺童也不会留着她这个隐患出去乱说,贺家虽然跟数珍会有牵连,到底不是一条心,能够独吞天大的利益,为什么还要给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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