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出事起码在两天到一旬之内。
这期间,没有人路过冯华村,也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是什么让凶手丧心病狂,非要将这一整个村子的人屠杀殆尽才罢休?
而且屠杀之后,他们还细心将血迹略作清理,把其中一些人埋在这里,加上大雪封天,把所有痕迹掩盖,要不是章钤“多事”这么一挖,旁人即便路过此地,也很难发现,就算真有人发现,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凶地不祥的传说就会不胫而走,所有人都会相信是鬼神作祟,而非人祸。
“姑母?!”
向导被带过来认人,看见“细棉布”妇人的第一眼,就腿软瘫坐在地上。
“你确定这是你媳妇的姑母?”陆无事问他。
向导欲哭无泪:“小人万分确定!小人陪媳妇来过,姑母曾给我们说,她头上那簪子正是出嫁时大母给她的,还拔下来给我媳妇看过,当时小人也在旁边,他们一家五口,还有两儿一女的!”
所以这些人,的的确确就是冯华村的村民。
陆无事:“你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向导:“半、半年前的事了……”
陆无事:“当时村子里有何异状,或新来什么人吗?”
向导想了半天,茫然摇头。
眼看从他身上是问不到,陆无事让人将他拉到一边,其他人则继续搜索村子各处。
众人找了大半天,村子内外仔仔细细都搜了,除了山沟太深一时半会下不去,其它地方没再搜出尸体。
看来凶手匆忙掩埋这几个人之后,觉得太费时间,可能索性就将剩余尸体都扔到山沟里去,只是其中两具落下时被树枝拦住了,才侥幸被发现。
那既然如此,凶手为何不一开始就把尸体都扔下山沟呢?
比起尸体去向,更重要的是,凶手屠村的原因。
如果只是纯粹无差别杀人,还会有下一个村子或驿站遭殃吗?
公主对章钤道:“你带上一队人,往回走一趟驿站,无须告知驿长此事,不必打草惊蛇,只要留心观察在驿站落脚的商队,也许凶手还未走远,若有发现,你们也别贸然行事,设法跟住他们,再派人回来报信。如果没有发现,就直接前往秦州,我们在上邽城会合。”
章钤迟疑:“素和不在,我一走,殿下身边就无人差遣了。”
陆惟头也不抬:“章将军只管去便是,殿下这里有我照应,我自是不能让殿下有半分损伤。”
章钤正式官职是公主府家令,但他当年也是从禁军被挑选出来的,所以旁人都以将军来称呼,以作礼数。
陆惟的保证,章钤不置可否,但他见公主也点了头,才领命而去。
章钤动作利索,吆喝上几个同袍,直接翻身上马就走了。
积雪虽深,车轮深陷其中,但马匹走慢些还是勉强可以的。
此时陆惟检查完尸体,起身吩咐陆无事将方才那土坑挖得深一些,把这些人重新深葬进去。
刘复有些魂不守舍,见陆惟和公主二人进屋,似乎有事商量,他也就跟着进去了。
三人各自落座,面面相觑。
并非无话可说,而是事情太多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尤其刘复,神情蔫蔫的,有些提不起劲。
他在京城走鸡斗狗,游风荡月,日子不可谓不精彩,但那些玩法都是纨绔子弟的玩法,他就像一枝生活在花瓶里的花朵,以为出来一趟已经大开眼界,却没想到现实远远超乎想象,眼前竟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几具尸体就像一双撕开粉饰窗纸,把血淋淋残酷呈现在他面前的手,让他先前那些关于鬼神猜测的兴奋灰飞烟灭,由头到脚一盆冷水倾斜而下,整个人如同外面的冰雪,寒意彻骨。
他不由朝旁边望去。
公主虽支着下巴坐姿慵懒,倒也没有往日调笑的随意,她还在思考,只是不像刘复这样战战兢兢,活像大姑娘头一回上喜轿。
看来只有他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刘复心想,有些沮丧。
“一个人,或者一帮人会杀人,无非几种可能。”
还是陆惟先打破沉默。
“为财,有仇,利益冲突。”
“第一种可以排除,如果为了打家劫舍,没理由不去动村民家里的东西。”
刘复想了想:“那是有仇?凶手可能跟村子里某个人结仇,为了报复,就索性把全村人都杀了?这也能说通。”
陆惟反问:“如果你与一人仇深似海,将他杀了还不解恨,连带他全家,甚至与他有关系的整个村子的人,都一道杀了,你还会费心去埋尸抛尸吗?”
刘复也知道自己想岔了。
“不会,那我只会任其曝尸荒野。如果我真有本事把一村人都屠了,仅仅只是为了复仇,那我也不担心别人会发现,直接扬长而去便是,反正即便日后这里有人来了,也很难再找到我。”
排除掉前两个,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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