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你是不是想做皇帝?”
陆惊泽摇头,笑着道:“儿臣不是想做皇帝,而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难得听他如此清晰直白地说出目的,陆赢分外诧异,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居然欺骗朕。”
陆惊泽疑惑地皱起眉头,问道:“敢问父皇,儿臣欺骗父皇什么了?”
“你……”陆赢答不上来,他仔细想想,确实,陆惊泽只是许多事都不明说,还真说不上欺骗。通敌的合约是陆观棋亲手写的,不是陆惊泽逼的,毒药是辛白欢下的,不是陆惊泽安排的。“你一直都晓得太子与海窝国的人来往?”
“那倒没有。”陆惊泽拉了把椅子过来,随意地坐着,“儿臣是在太子主动请求出征时才觉得他不对劲儿。”
陆赢默然听着,脑中闪过许多念头。
陆惊泽接着道:“至于父皇身上的毒,儿臣倒是一早就知道。”他说得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面上一丝愧疚也无。
听得这话,陆赢心口开始起伏,惊怒道:“你,你,你为何不,告诉朕!”
“儿臣为何要告诉父皇?”陆惊泽反问。
被这一气,陆赢怒火攻心,侧头吐出一口鲜血来,“噗。”
陆惊泽兀自坐在凳子上,平静地觑着陆赢,并没上前的意思,也没喊御医进门的意思。
“好,好,好,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朕看走了眼,朕活该啊……”陆赢一个字一个字说着,说到最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是彧国的君,是天子,其实他什么都不是,他被自己的儿子和皇后耍得团团转,最后还丢了性命。
说起来真是个笑话。
陆惊泽动了动下颌骨,淡淡道:“其实父皇看走眼的,不只是皇后太子和儿臣,还有一个人,父皇也看走眼了。”
“谁?”陆赢不顾嘴角的鲜血,勉强撑起身子。
“啪啪。”陆惊泽抬手拍了两声,“猎隼,带人进来。”
陆赢疑惑地朝房门看去,下一刻,猎隼推门而入,不知何时,外头围着的御医和太医不见了,檐下异常冷清。
陆祈宁提着裙摆走入寝殿,她一进寝殿,猎隼便关上了房门。
“皇妹?”见着她,陆赢更为疑惑,他再次转向陆惊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陆祈宁看清陆赢的模样,当即红着眼扑向床榻。
兄妹情
“皇兄……你这是怎么了?”陆祈宁哑声说着, 没说两字便落下泪来,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陆赢,伸手想触摸又碍着陆惊泽在旁不敢触摸。
最后, 她转为拉住陆赢的手,拉得紧紧的。
近半年来, 她鲜少进皇宫, 不是不愿来,而是不敢来。其一,她烦陆观棋,他在公主府里胡闹也就算了,起码那儿都是自己的人, 若是他在皇宫里乱来, 叫人瞧见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陆赢虽对她只是兄妹之情, 可她一直自认是陆赢的女人, 而今她与陆观棋做了苟且事,着实是没脸见陆赢了。
她心思重, 在意的太多, 压根没料到再见会是这样的局面。
“朕没事, 阿宁别哭。”陆赢最见不得陆祈宁哭, 她一哭, 他便觉得心疼。“真的,朕没事,自小到大, 朕从不骗你, 对不对?”他强提精神, 伸手摸上陆祈宁的脸, 温柔地替她擦去面上的泪珠。
陆祈宁含泪摇头,哭得更汹涌了。猎隼喊她来太极宫时她便觉得事情不对了,如今看到陆赢的憔悴模样,她心里哪里会没点数。
此刻,陆赢面上已经布满了铅灰色的死气,瞧着便是大限将至。
望着眼前感人肺腑、兄妹情深的一面,陆惊泽不禁笑出了声。“嘁。”
这笑在偌大的寝殿中听来很是刺耳,陆赢记起陆惊泽的存在,不快道:“你笑什么?”
陆惊泽优雅地勾着鬓边的流苏,嘲弄道:“笑父皇与姑姑,兄妹,情,深。”后面几字他说得跌宕起伏,阴阳怪气。
陆赢隐约觉得陆惊泽说话语气微妙,但也没继续追问。
陆祈宁低着头,从进门起她便没瞧过陆惊泽。自然,她是心虚的。听得陆惊泽的话后,她手上不知不觉中便用力了些。
“嗯?”陆赢察觉到陆祈宁的慌乱,偏头看她,“皇妹,你怎么了?”
“没,没有。”陆祈宁不安地咬了一下唇瓣,勉强抬起脸,她擦去面上的泪珠,嘴角扯出一个笑,笑完又垂下了眼帘。
陆赢自小与陆祈宁一道长大,怎会不了解她的性子,她在说谎时会做什么动作,他再清楚不过,“皇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没。”陆祈宁急忙摇头,“阿宁只是担心皇兄。”
陆惊泽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等陆赢追问了,他才冷不丁出声,“父皇,姑姑在骗你,她有事瞒着你,而且是大事,天大的事。”
闻言,陆赢越发觉得陆惊泽话中有话,他紧紧盯着陆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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