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确实是来杀他的,而这个,他倒觉得是冲她来的。他坐下身,曲着手指摩挲鼻子。
可,究竟是谁要杀她。
没一会儿,猎隼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属下没追到那人,请殿下责罚。”
“无妨,你去歇息吧。”陆惊泽淡淡道,对此并不意外,更没责怪的意思。他方才与那人交过手,那人身手不错,心思也活络,委实不容易对付。
他拧起眉心,眸中杀气四起。
“你说,他还会来么?”焉谷语望着破损的窗纸,纵然他们都没受伤,但怕还是怕的。陆惊泽没拿下那人,猎隼也没追到那人,说明那人本事不错。
这样一个人要杀他,她如何不担心。
“不会,他受了内伤。短时间内怕是不会来了。”陆惊泽安抚地说着,见她不动,便按着她的肩头躺下,主动用手臂给她当枕头,“睡吧。”
“嗯。”焉谷语枕着他的手臂,勉强应声。
两人躺在黑暗中,各怀心思。
翌日。
“嘶。”谢开颜低吟一声,缓缓睁开眼,刚一侧头便看到了坐着椅子上的猎隼。
他双眼紧闭,端正地坐着,身姿挺拔,倘若不是那双眼睛闭着,没人会觉得他是在睡觉。他眼下有黑晕,昨晚该是睡得很迟了。
她美美地想着,他是不是在照顾自己?
昨晚的事她都记得,自己担心他下了楼,谁料看到地上装死的杀手想杀他,她不假思索便冲了上去,然后不知怎么的,晕过去了。
谢开颜赶忙坐起身,往身上一看,毫发无伤,她再次看向椅子上的猎隼,不巧,猎隼醒了,他冷淡地瞧了她一眼,站起身,拿过桌上的佩刀便要走。
“猎隼。”谢开颜出声喊住他。
猎隼背对着谢开颜,一动不动。
谢开颜走下床榻,她身上衣裳完好,一离开被窝,忽觉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切。”
“……”猎隼微微侧头。
“昨天,谢谢你救我。”说着,谢开颜从腰包中拿出小册子和笔。这一次,她没看猎隼,而是选择站在他身后。
“若非你提醒我,我兴许会受伤。再者,你是焉小姐的朋友,殿下很在乎焉小姐。”猎隼开口道。
意外之意,她要不是焉谷语的朋友,他压根不会救。
这话伤人,可谢开颜听得太多了,无所谓。要是句句计较,她早嫁给别人了,哪里还会跟他耗。
“我问你,倘若昨晚你没及时拉开我,我为你挡刀死了,你心里对我,对谢家的恨会不会少些?”谢开颜试探道。
倏地,猎隼握紧佩刀,上头的穗子轻轻晃动。
“没有倘若。”
每一字,他都说得很重,重得像是从牙齿缝间生生挤出来的。
谢开颜只道他还是恨自己,难受地捏紧小册子,她吸吸鼻子,问出了自己每日都会问的一句话,“我问你,你愿意娶我么?”
猎隼迟疑片刻,冷声吐出三个字,“不愿意。烦请谢小姐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说得冷漠,拒绝得彻底,然而谢开颜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惊喜,她跑到他身前道:“你今日迟疑了,以前你说拒绝都是毫不迟疑的。”
对上她那双灿烂的眸子,猎隼无来由地一慌,大步越过她出门。
“猎隼,我不会放弃的!”谢开颜冲着猎隼离去的背影大喊,借此表明自己的决心。“嘻嘻。”她咧开嘴,在小册子上写道:
十一月初二,今日的雪下得格外好看。清晨,我问他愿不愿娶我,他迟疑了。
写完之后,谢开颜合上小册子,牢牢放在心口。
辰时,风雪停了,几人整顿行装出门。
“啊切。”“啊切。”“啊切。”
自出门起,谢开颜便开始打喷嚏,走几步打一下,走一步打一下。
“谢姐姐,你是不是着凉了?”听得谢开颜吸鼻子的声音,焉谷语关切地转过身,正要去瞧瞧她。
“你身子弱,少去她那里过寒气。”陆惊泽长臂一伸,将焉谷语拉回自己身侧。“再说了,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也白去。”语毕,他将焉谷语带上自己的马车。
“六皇子,你说……”谢开颜插着腰,还没说话,陆惊泽便关上了马车门。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过分。我是染了风寒,又不是得了瘟疫。”
抱怨归抱怨,她还不至于小气。
车夫昨晚被杀手所害,焉二便当起了焉府马车的马车,她拿起鞭子,冲着谢开颜道:“谢小姐,快上马车吧。”
“嗯。”有焉二陪着,谢开颜应得很快。上马前,她瞧了眼猎隼。
“驾!”猎隼坐在车舆上头,扬手抽下一鞭子。
“咯吱咯吱。”车轮碾过厚厚的积雪,慢悠悠前行。
约莫两个时辰后,马车到达丞相府后门所在的街道拐角处,这儿没什么人。
进入城门后,焉谷语时刻注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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