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侍者先入房内,将赤獒锁了才放焉谷语进门。
此刻,赤獒正在思量血蛊的事,蓦然,进来两个侍者,转动机关将他锁了,接着,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越来越近,他心头一动,随即扭头看向房门。
耀眼的日光下,少女拎着食盒走进,“赤獒?”她甜甜地喊他,清脆如羽,腻腻地挠着少年的耳膜。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这滋味影响了他的思维,而他需要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对方不应,焉谷语也没觉得难为情,反正她已经做好了长久的准备。
她放下食盒,在床榻前的踏板上坐下,不是她喜欢坐这儿,而是坐这儿相对来说合适些,坐床缘的话,他们两高度差太多了,她得低头瞧他。
坐踏板的话,两人视线差不多高,显得更亲近些。
焉谷语对着赤獒打量一番,明显看到了他身上的布条是新的,“你刚刚换了药?”
“嗯。”少年眨眼。
尽管只是小小的一声,焉谷语也惊喜非常,毕竟她上回来时全程都在唱独角戏,他什么都没回,这一声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你身上的伤还疼么?”
她记得他昨日受完刑的模样,一想便会怜爱他。一怜爱他,她又恼自己心软。在不久的将来,他还指不定会怎么对她。
少年麻木地摇摇头,他早就不在乎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了,还有什么疼不疼的。
“不疼么?我看着都疼。”焉谷语再次做戏,面上有心疼,言语中也有心疼,“你昨日为何受罚,能与我说说么?”
听得这话,赤獒眸色一寒,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
霎时,房内陷入一片沉寂,阴冷的沉寂,焉谷语察觉到少年的情绪,识相地转了话题,“你还没用饭吧,饿不饿?”
“我杀了人。”就在她话音刚落时,少年开口了。
焉谷语瞪大眼,许是梦中见过他杀人的模样,她还不至于吓晕过去,但心里还是会发毛,她不自然地问:“你为何要杀他?”
这一问,少年没答。方才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回她,兴许是无趣吧。
是那人欺负他了吧,焉谷语想。他不愿意说,她也不追问,主动打开食盒,毫不脸红地说道:“这是我做的糕点,你要不要尝尝?”
“……”
食盒一开,当即有花香涌入鼻尖,与药香不同,他能分辨出。
少年侧头,只见那双白皙如玉的手将一只只青瓷碟子从食盒里拿出,整齐地放在床沿。
随后,少女指着碟子里的糕点介绍,“你看,这是桃花烙,这个是芝麻酥,最后一个是芙蓉饼,你想先吃哪一个?”
她期待地瞧向他,嫩生生的眉枝间透出盈盈笑意,夹着一丝娇美的天真。
被咬了
周遭荡着日光的暖,将少女的笑意衬得愈发醉人,赤獒呆了呆,直到理智拉回他的神。
“你挑不出么?那我替你挑。”少女轻快道,随后捏了块芝麻酥递过来,“芝麻酥,这个特别香。”
正如少女所说,芝麻酥很香,香味直往他鼻子里头钻,勾起了他胃里本就汹涌的食欲。
少女秀眉轻皱,问道:“不吃么?”
望进那双失落的眸子,赤獒下意识张开嘴,见状,焉谷语开心地将芝麻酥往他嘴里喂去。
芝麻酥入口即化,比昨日的糖还好吃,少年细细地咀嚼着,一点点往喉咙里咽。
焉谷语心里高兴,自己也捏了块芝麻酥,掀开面纱边缘放入口中。
赤獒目不转睛地盯着焉谷语,自然也瞧见了面纱下的尖巧下颚和桃花般的唇瓣,他眸中闪过一刹惊艳之色,然而他心头想的却是。
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何况他只是个卑贱的斗奴,所以她一定对他有所求。
而这个所求,他敢肯定,跟麋鹿的身份有关。
念及此,他眼里的温度慢慢冷下,最后凝成一点寒意隐在眼角。
“还要不要?”焉谷语询问似的看向他。
赤獒不动,也不言语。
焉谷语弄不清楚他的意思,于是挑了块桃花烙递过去,下一刻,少年张开嘴,她欣喜地展开眉眼,飞快将桃花烙放入他口中。“桃花烙也好吃,甜而不腻。”
赤獒用力嚼着口中的桃花烙,眼神幽暗。待嘴里的东西全入了肚,他才开口,“从未有人待我这么好过。”
少年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言语中携着一丝自嘲的叹息。
这是他对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焉谷语顿觉受宠若惊,心道,不过是喂个糕点,这便是待他好了?不过既然他觉得了,那就是。于是,她顺着他的话试探道:“我待你这么好,你也会待我好么?”
少年直视焉谷语,冷声道:“不会。疯狗只会咬人。”
闻言,焉谷语面上的笑僵住,她掰了半块芙蓉饼往他嘴边送,用说教的语气说道:“你不是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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