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名为“回忆”的展览。一展出便造成轰动,掳获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心,站在每一幅画前,每一个人都屏息着,被画中所流露的强烈情感震慑,没人舍得移目。从年幼时,杨桃树下捧着书本的沈静男孩和他怀中恬然安睡的女孩;到少年时,斜雨窗下并着肩,温柔俊秀的少年与纯情无邪的小小少女,没有人会怀疑,画中男女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有时,也看得见稍稍年长的妇人与男子穿梭其间,威严的面容,慈祥的眼神像是一部成长记录片,记录着最幸福的年少时光。一名没没无闻的年轻画者,一夕之间备受瞩目,各大报艺文版争相报导,将其誉为最有潜力的明日之星。这是一个成功的画展,同时,也是最深情的画展。在画展展出的第六天,一名男子伫立在某张画前,整整三个小时。画中,绘出男子的侧影,迎着光,模糊的轮廓隐约勾勒出绝俊容颜,半敛的眼眉,藏住深潭里的沉晦心事,身处阳光中,背景却是一片黑暗。矛盾,却也强烈。那张画名为“光与影。”画名之下的简介,只写了几行娟秀的字体--扁与影昼与夜潺潺流光的轮替男与女生与死爱情天平的两端天堂地狱永不交集的你和我男子沉然而立,良久、良久--没有人留意到,两颗清泪悄悄自他的眼角滑落。病房的门轻轻开启,床上安睡的女孩马上醒来。“看护小姐,是你回来了吗?”来人一步步轻缓地走上前,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在她眼前轻晃了两下,锁不住焦距,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他压抑地转过身,用颤抖的双手,将带来的花插上。“我闻到野姜花的香味了。你终于买对一次花束,我很喜欢野姜花的香味哦!”她浅笑,下意识地伸手抚向胸前,触不到本该存在的东西,笑意一收,她惊慌地摸索。“看护小姐,麻烦你帮我找找看,我挂在身上的那条链子不晓得掉到哪里去了,那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它--”他回眸,目光搜寻到落在枕边的炼坠,拾起放回她手中。她抚触着坠饰的轮廓,收进掌心,然后松了口气,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这么宝贝这条链子,它看起来价值不高。其实你错了,它对我来说,意义等同于生命,因为这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送的,是他爱过我的见证。他长得很帅哦,如果你见过他,就不会老是问我,像齐先生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我不接受他了。生命中有了他,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对任何男人动心。”“可是,我把他赶走了。我说,我不需要他了;我说,我要重新开始;我说,他的存在会阻碍我得到幸福其实,那些全都是骗他的,我只是想放他自由,失去他之后,我生命中已经没有幸福了”她吸了吸鼻子,逼回眸底的泪,挤出酸到不能再酸的笑容。“看,我很厉害吧,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哦,亏他还那么了解我,有时想想都好佩服自己,居然能够成功瞒过他,而且一瞒就是三年,他要是知道一定会气死,呵呵!反正我也等不到这一天,他就算不原谅我也无所谓,可是可是我好想他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再也撑不住颤抖的笑容,她哽咽地说出口。“所以,每次想他想到承受不住时,我就会紧紧握着这条项链,感觉他还在我身边,它是我寄托思念的依靠,这样,我就有勇气继续撑下去”他双手紧握住桌沿,怕自己会失控地冲上前,不是狠狠痛揍她一顿,就是紧紧拥抱到揉碎她。眨去眼角的泪光,她动手想将项链戴上,扣了几次没成功,她羞涩地笑笑。“可能又要麻烦你了,帮我把链子戴上好不好?我看不到--”他吸了吸气,咽回喉间酸涩,二度帮她系上这条同心炼。“呃,还有,我这么久没写信给我哥,他会担心,可不可以麻烦你写下我念的内容,用计算机印出来,不然他会认出笔迹。我不想再麻烦光彦了,我每次都做让他很为难的事情,这次要他帮我隐瞒我哥,我哥知道后,一定会揍掉他半条命,可惜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帮他说情了,真的对他感到很抱歉”想说情也来不及了,在问出医院的地址后,他把齐光彦揍到必须去医院挂急诊的地步。“看护小姐,麻烦你扶我起来,我有点渴,想喝水。”他倒来半杯水,插上吸管,伸手扶她。正欲接过杯子的她一顿,怔然松了手,水杯掉在地上,荡出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哥?”他抿紧唇,咬牙不吭声。“哥,是你对不对?我感觉得出是你”他的气息、还有被他碰触的感觉,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她迫切地探向身后贴靠的胸膛,顺着肩膀往上移,找到那张日夜思念的面容,她贪渴地抚摩着,以指掌记忆着深深爱恋的俊貌,然后牢牢搂住他的脖子,喊出声:“哥,我好想你--”“你还有脸说,沉天晴,你这个大骗子!”沉瀚宇瘖哑地低吼,用力回搂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伴随着泪痕,死命地纠缠。“来不及了!我说过,你要是欺骗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们这笔帐有得算了!等你好起来,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你就给我走着瞧!”他眸中也有泪,说着狠话时,怀中的身躯却不舍得稍放。才离开多久,她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他果然不该离开她!十八岁时离开,让她受尽苦楚,二十七岁时离开她,竟然是躺在病床,连命都快没了,
而她还可恶的打算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他就知道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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