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着墙,西门剑情的目光却投向了街道上那被摇曳的风灯拉得长长的身影“噔噔噔!”脚步声越发地清晰了起来,那个人,一袭白衣,走得越来越近。西门剑情只是这样看着,黑暗中,苍白的脸有如鬼魅,长发在冷风中飘曳着,那人执一根长杖,足有一人高,长杖不时地点着地,发出“咚咚!”的声音。凄清的夜晚,摇曳的风灯,如鬼魅般的人影。构成的,也是诡异的画面。脚步声似不断地打在了自己的心上,西门剑情忽觉自己变得紧张了起来。“西门大将军,别来无恙!”白衣人蓦然抬头,灯光正射在了他苍白的脸上,英俊却不带一丝烟火气,眉毛如剑,细窄而狭长的眼,闪着如雾一般的黑气。“是你,落雪魇!”喊出这个名字时,西门剑情的瞳孔骤然收缩,在这见到落雪魇,意味着什么?“大将军阁下,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么?”落雪魇拄着长杖,在长杖靠近手的地方,有一个凹陷,里边缀着一颗宝石,闪着晶莹的光泽。“是你,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西门剑情平复了一下心情,眼中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缓缓问道。落雪魇点了点头,却看着西门剑情不语。“为什么?”虽然已知答案,但此刻看着落雪魇点头,西门剑情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落雪魇从入京至今,不到十日,却能将南楚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能耐,未免来得太可怕了点!落雪魇冷哼一声,也不回答,却缓缓说道:“西门大将军,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择的机会么?西门剑情冷笑。“让家族步向从未有过的辉煌或,是覆灭!”落雪魇的声音低沉,却又飘渺而迷离,带着轻轻的喟叹。“说的轻巧,西门家三代国公,你以为好欺么?”西门剑情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断枪,虽然在与那白衣剑客的一战中受伤不轻,但西门剑情自问落雪魇要杀了自己,也该付出点代价。“是么?”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木杖疾响,在地上敲出了急促的声音。风灯摇曳的昏黄光芒下,一道,两道,三道,四道影子开始出现在视线里。眼皮一阵跳动,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之感,来的是自己的人么?如此深夜,听到自己的召唤,周围西门家的人出现也不足为奇,只是,心里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剑铭,是你们!”看清了走在最前边那人的面容,西门剑情有些欣喜,高声喊道。那人三十左右,不高不矮,不瘦不胖,颧骨突出,整张脸却面无表情,听到西门剑情的喊,抬起头,却露出了一个笑。西门剑情脸上的欣喜忽然凝固了起来,在墙角的阴暗中,身躯忽轻轻颤了起来,蓦然转头看向了落雪魇。“大哥,答应了落先生吧!”在落雪魇身后停住,西门剑铭一反手,忽掣下了长枪。如水般的光华划过,每动一下,都如有层层涟漪在夜色中荡漾开来,他身后的三人一言不发,紧随着西门剑铭。面上一沉,西门剑情冷冷道:“剑铭,为什么,为什么?”身躯站直,如一杆笔直的枪,散发着凌厉的气势,眼神却紧盯在了西门剑铭的身上。“为什么?”嘴角翘起,西门剑铭略带着嘲讽,说道:“大哥,难道你不为西门家想想么?现在,西门府已被禁卫军给包围了!”面上一阵抽搐,西门剑情想不到事态竟坏到了这个地步,不禁为云中天担忧起来。“多少年了,大哥,无论是父亲,族中长老,还是南楚百姓,见到的都是大哥你的辉煌,你的武功,你的谋略,你带兵出征时的百战百胜,而我,则被遗忘在了西门家的阁楼内,可是,我,又哪一点比你差了?”西门剑铭抬着头看着昏暗的夜色,抑制不住兴奋之情,说道:“大哥,你放心,你死了我会让家族一直延续下去,成为南楚最大的豪门!”撇了撇嘴,西门剑情张大了嘴,哈出了一口雾气,雾气随着他闭上了嘴而消散。所说的就似这雾气一般,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西门剑情轻轻叹息,却没有说话。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前边的道路。转头看着兄长无谓的表情,西门剑铭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手上青筋迸现,强压住心头的愤怒,道:“大哥,知道么,我最讨厌你现在这样的样子,在你心底,我永远都入不了你的眼,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是这样的表情,难道我要杀你,你也还是这样么?”转头看向了落雪魇,西门剑情忽笑道:“落大师,你是想用剑铭来代替我的位置么?”
落雪魇轻轻点头,说道:“他不比你差,不是么?”可恶,我在你眼中总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么?西门剑铭再压抑不住自己勃发的怒意,长枪悠忽刺出,暴烈的风吹着,怒意在枪尖被放大了数十倍,激荡的劲风吹得西门剑情早已散乱的长发,如春日里绵绵的柳絮,荡漾着。西门剑情身形一晃,人已飘出五六丈。西门剑铭长枪一掠,气机早已锁死了眼前的同胞兄弟,南绝枪尖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这样的杀意,或许有不共戴天之仇?事实上,却是流着同样血脉的兄弟!平淡无奇的南绝枪此刻如一杆魔枪,尖锐的声音是它疾速撕裂了虚空发出的声响,一转方向间,在虚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层层叠叠的碎星绽放开来,密密麻麻,已将西门剑情整个地封死在枪势之下。落雪魇面上挂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木杖轻敲着地面,他竟微闭上了眼。断枪在西门剑情的手中挥舞出一道道弧线,他轻轻一叹,本是同根生啊!“蓬!”的一声,两枪顷刻间相交了上千次,断枪在西门剑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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