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泰伦斯收起了那个投影仪,很随意地把它丢在了一处地方,然后这个投影仪便这样凭空消失了,“艾丽卡应该给你提到了那段来自莫桑提的诗歌,在它成为真实之前留下的最后记录,不过她应该没有给你说那首诗的另一个版本。
前面几句都是一致的,只有最后一句话有些许差别:莫桑提的天空般寂寥的诗人啊,你为什么会写下只有莫桑提的倒影的俳句?写在一个没有莫桑提的世界里……”
在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菲利兹心中有些莫名的庆幸,而听到泰伦斯主动提起莫桑提时,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听起来这个结尾比艾丽卡小姐所说的要更加悲伤。”
“或许是吧,不过其实这本来不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从梦境进入现实,是多少梦境世界求之不得的奇迹,如同浮沫般易破碎的梦,在进入真实的世界之后,才能真正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坚硬盔甲。”
不知是不是菲利兹的错觉,泰伦斯的暗金色眼睛似乎看起来有些暗淡。
“……泰伦斯先生,所以梦境进入现实的这个过程,究竟意味着什么呢?”菲利兹等待静默的气氛维持到一个合适的时候后,斟酌着用词开口问道。
“对于这个话题不必如此小心,我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泰伦斯往后靠在了深色木质椅子的浅色软垫上:
“莫桑提,这个词在我的故乡原本的意思是游动的鱼群,那时,我们是靠近海面的空泡,一触碰到水面就会破碎。而在深海中的鱼是是十分自由的,它们可以到达绝大多数想要到达的地方,除了深海的海床。它们不必担心自己会仅仅因为远离真实而上浮到海面迎来毁灭,所以在我们的先祖在世界的尽头看见这些自由的生灵时,出于对后辈的祝愿,给这个梦幻到远离真实的国度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仅仅只是因为不够真实就会迎来毁灭的命运?深海,这也是姜先生给游戏制作组取名为深海梦境的原因?”
“是的,这些游戏,于你和姜先生的故乡而言,确实只是一些足够有趣的游戏罢了。”泰伦斯闭上眼后又极为缓慢地睁开,“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菲利兹对着地毯上的花纹发着呆,那上面描绘的是几朵看起来有些粗糙的花朵,如同儿童的信手涂鸦,“暂时没有了,关于我的到来与离去的问题,现在我应该还没有得知的资格吧?”
“或许可以告诉你一些不太重要的部分,不过提前得知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泰伦斯顺着菲利兹的视线看向地毯上的花朵,那些和整个房间的布局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线条,“即使这样,你还想要知道吗?”
“……请告诉我目前我能知道的所有吧。”
“地毯上画的是莫桑提的花朵,它无法被现实所完整记录,最后只留下了这些简单抽象的信息,而在梦境中,它会以更为完整和精致的形态出现,越靠近虚假,它便越是盛放,越靠近真实,它便越是枯萎。在我小的时候,周围人都称呼它为赛提萨斯,意思是梦境的精华。当然,我现在已经无法真正说出莫桑提的语言,因为它只能在虚假中存在。”
泰伦斯却避开了直接的回答,聊起了和原本的问题看似无关的话题。
“为了靠近真实,我们必须不断醒来。”
……
“为了靠近真实,我们必须不断醒来。”
艾丽卡面容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是真实理事会的创建者留下的一句话,几乎每一位真实理事会的成员都以此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艾丽卡小姐,这是因为你之前所提到的相对真实和真实梦境吗?”
“是的,真实理事会的创建者在留下这句话之后,我们就无法再联系上他了,那场实验的结果也因此难以确定,我们既不知道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艾丽卡把一缕浅灰色头发捋到耳后,“这些算是见到刘易斯先生前,给你进行的应急补课,一些关于真实理事会的常识。”
……
“这句话其实算是一个梦境世界的常识,”泰伦斯暗金色的眼睛恢复了那种锐利的光彩,“因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梦境世界,很快就会浮到海面,化作既存在又不存在的虚无了。”
地下高速运行轨道,或者也可以叫地铁,是去拜访艾丽卡小姐所说的最后一位重要人物的交通工具,金属与玻璃铸造的世界,让菲利兹有一种回到了故乡的错觉。
度过了一个印象极浅的夜晚后,艾丽卡带着菲利兹前往最近的站点,泰伦斯先生因为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在结束谈话之后便匆匆离开前往了城堡的不开放区域,一直到今天早上,泰伦斯先生仍然没有处理完毕。
“欢迎来到理事会内部线路终点站,真实理事会研究部,祝您今日愉快,一切顺利。”
和故乡的地铁如出一辙的迅速,艾丽卡只来得及给菲利兹讲解了一些关于那位菲尔德先生的基本信息。
“菲尔德先生是一个重要研究项目的主持者,因为遇到了瓶颈期最近才有空参加,与刘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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