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好又在原地立了几秒,直到车转了弯消失在视野尽头。
想起陆昭昭的猜测——不在乎他好坏,结婚前她确实这么天真地认为。
坏人她自有办法磋磨,可是他意外的好,反倒叫人觉得过意不去。他没有错,只因为姓闻,就莫名当了工具人,她也只能对他态度和善点而已。
不过,宁好掉头边走边想,
世界上能与相爱的人结婚的本来就是极少数,每年有几百万人离婚,婚姻内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也不少,她和闻斯峘这样能够相敬如宾的已经算比较幸运了。
正自我宽慰,胳膊突然受了外力被猛地一拽。
宁好惊诧抬头。
迎上李承逸阳光般绚烂的笑,才知力道的来源。
只是这道力没有见好就收,依着惯性,他似乎想把她拉进怀里来个拥抱。
条件反射骗不了人,她下意识后退。
形成和他状似角力的局面,尴尬袭来。
他依然扯着她没松手,歪一点脑袋,仿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抵触亲昵。
宁好不想委屈自己,又不得不缓解尴尬,
只能嘻嘻哈哈用手招架,与他周旋,嘴上半带撒娇的抱怨:“疯啦?万一人家什么东西忘了把车拐回来!”
李承逸逮到她的错处,终于松了手去揉揉她的额发:“笨了吧!要回来也不可能原路返回,得重新从入口绕一大圈呢!”
“所以别在这里逗留,”宁好拖着他的小臂往前走,“让邻居撞见也不好,谣言也要传出来。”
李承逸开开心心跟上前,边走边用长指绕她头发玩:“假的才算谣言,真的是目击证言。你本来就海啊,送走一个男人,又来一个男人,上次带回家的同事也是男人,啧啧!”
宁好掸开他的手:“那你别碰我,我结婚了。”
一句话让气氛激变。
李承逸瞬间安静,脸沉一沉:“他碰你了?”
“他哪像你这么手贱。”宁好瞪他一眼,对他的真实意思浑然不觉。
李承逸哑了几秒,推测她那名义上的老公应该还跟她生疏着,努力把情绪压住,又换出笑容,快步追上去并肩同行。
宁好一边一问一答地应付他,一边在心里琢磨新发现,他们兄弟俩长相方面没有半点相像。
李承逸的笑是青春张扬、毫无阴霾的,闻斯峘总有些似笑非笑,笑容中仿佛带着讥讽,让人猜不透,有点玩世不恭。
李承逸像他妈妈,一张短小的甲字脸,笑起来桀骜不驯又意气风发,天生撩人。
闻斯峘的高眉骨和深眼窝型随了闻家昌。
闻家昌的眼睛和唇形看起来有些女相,或者说,带着桃花,李承逸遗传了这两点,闻斯峘却没有,他轮廓深刻,五官立体,帅得很有气场,也许有一部分长得像妈妈。
乍眼看,闻斯峘更像闻家昌。
这是个优势,她听说过心理学理论,
人们会倾向于喜欢长得与自己相像的人。
李承逸进了门就大大咧咧喊饿,掏出手机要叫外卖,又不清楚宁好家的定位,索性扔了手机催宁好下单。
“你要吃什么?有本帮菜、泰国菜、川菜和西班牙海鲜饭。”宁好背靠墙面朝他站着,翻动手机问。
“泰国菜吧。”李承逸觉察到位置关系的奇怪,“你老站着干嘛?不累吗?过来坐啊。”
沙发区域没多大,过去坐就离太近了,
宁好只想和她保持距离。
她下了单,收起手机,姿势没变:“我今天在办公室坐久了,站一会儿。”
“没去项目吗?”李承逸笑起来,揶揄道,“当甩手掌柜啊,你也有偷懒的时候。难怪前两天去工地参观没看见你,问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请假去医院,我还以为你真生病了。”
宁好半真半假地怼道:“你以为我真生病也没问候一声,多虚情假意!”
李承逸腆着笑脸:“我被你们单位那群酒疯子灌得醉了一天一夜!”
到现在也不止一天一夜。
李承逸根本没拿宁好的“指控”当回事,依照惯性,他觉得宁好永远会口嫌体直包容他,不计较。
她现在确实不计较了,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嗯,我现在是不像以前那么鸡血了,996又没有加班费,没人盯着我就溜。”
李承逸想,这不太像他从小了解的宁好,看来她现在在单位确实处境不佳,已被边缘化。
他试探道:“我去工地是孙国栋,那个胖子接待的。”
宁好说:“那是个草包。”
李承逸心里明白了,大概就是孙胖子挤走了宁好。
他用怜爱的眼神望着:“有困难就直说,如果干得不开心就来云上,我找我爸去说。”
宁好笑起来,故意不解风情,不给他逞英雄的机会:“想去云上我也能找你爸说,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李承逸果然无语,心里还暗嘲她浪漫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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