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跟了进来,仰头对着章驰”汪”了一声。章驰将缴费单收了起来。她带着狗和一个硕大的包走了。狗一开始不是很愿意,她一直叫雅达利,狗就开始跟她走了。好没有主见的一条狗。章驰笑了一下。走出巷子时候,遇见一个要打劫的小混混,章驰还没有出手,狗就扑了上去。混混一溜烟儿地跑了。狗还在追,章驰喊“雅达利。”狗回来了,跟着她一起上车,回家。狗很安静,直到开到医院外面那条街,狗嚎了一路。章驰看了一眼紧闭的医院大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明妮被拖走的场景。作为一个护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时候会经历什么事情。她没有任何挣扎,她的眼泪止步于她哀求她带走这条狗的时候。不像之前被拖走的那个脑袋开瓢的男人,一边离开,一边哭泣。医院的人见惯了“大场面”,也许这样,他们就能更快接受自己的生死。她的脸很安静,在拉上拉链的时候,她甚至自觉地闭上了眼。也许在那一刻,她已经杀掉了自己。
章驰握紧了方向盘。车开过了医院,狗在后排座位,透过后面的车窗还在往外看。幸好她不懂狗语,不然不知道狗问起来,该怎么跟它解释这种事情。狗带回了住所,四个人坐在沙发上一齐对着中间那一条乖巧蹲在地上的狗沉默。没有一个人有养狗的经验。在垃圾岛这个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喂饱的地方,养狗的人着实不是很多,周宇提议让奇良把狗带走。章驰“为什么”周宇“他以前养过狗。”章驰“你怎么知道”周宇“我们是室友。他告诉我的。”周宇是一个很容易冒犯到别人的人,但很奇怪的,他特别能够从别人嘴里套出他们生活的蛛丝马迹,他做得非常自然,就好像拼图一样,每一块拎出来,都无法想象出整张拼图是什么样子,但他一次次地撬起一块拼图,一次记住一张,再将它们放回去,就可以悄悄地在脑子里拼凑出自己想要的图。没有人知道他藏过多少人的图,拿这些图来有什么用。奇良来得很快,他也认识这条狗。他一边逗着狗玩,一边听周宇讲这一条狗跑到章驰的房子里来的原因。他只知道医院因为异血污染暂停营业了,周宇被带走,他不用再去医院守着周宇了。但他不知道污染源是明妮。周宇“别哭了。”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奇良脸上滑落。狗不明所以地叫。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房子里所有人都这样气定神闲,对于一个昨天还在跟他们说说笑笑的人,她死了,他们无动于衷。搞得好像他才是奇怪的那一个人。章驰扯了几张纸递给他。奇良“谢谢。”奇良提议给明妮立一块墓碑,周宇说他有病。连墓都没有,墓碑拿来干什么但周宇骂完,又同意了。没有人反对,医院放假了,所有人都闲得发慌。这里没有公墓,人死了就死了,扫垃圾的人收拾到没有用的尸体,会打包送到处理点,岛府有专人到处理点将尸体运走丢进大海。a区没有多余的好地,也不允许在居民区或商业区做这种污染市容的事,而且很可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垃圾岛的市民看见墓碑的驰“为什么”周宇“每十五年换一次政府。上一次是奥天帝国的人接管。”垃圾岛与世隔绝,没有暗访的记者和灰网的好事之徒,他们来到这里,像海恩科技在这里建起医院一样建立起实验基地,和围绕实验基地的生活区。十五年一过,他们带走所有能带走的,摧毁所有带不走的。摧毁需要非常彻底,至少不能让白银共和国的人来这里捡漏。奇良“为什么他们不在自己的国家建实验基地这样不就可以循环利用了吗”周宇“笨蛋。”“谁会把垃圾往自己家里倒”奇良一边走一边思考周宇的话,终于,在快走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啊”了一声,说“你的意思是,这些实验非常危险”周宇“有可能。也有可能,非常污染环境。”污染环境可以有很多种解读,奇良解读为连空气都有毒的那种,他捏紧了鼻子,说“要不咱们换一个地吧”周宇“也可能污染智商。”奇良“什么意思”周宇“当一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当中智商最低的那个会再减少50的智商。”奇良怔了一下,追着周宇骂骂咧咧。章驰喊了停。他们停在废墟的边缘地带,这里有一个可以遮挡的篷,算得上一堆歪歪扭扭的钢筋水泥中唯一的板正,篷卡着的位置很妙,形成了稳定的三角。在篷底下的那一片地比周围的干净不少。可以防水防尘。奇良将墓碑放在这里。金属的墓碑,也就50左右的高度,很小,章驰手写的字,她不知道明妮完整的名字,但她听说过她的来历。她因为cao作违规引起的污染事件被送进了垃圾岛。她跟柳锐一样,未经监测仪就将患者收治,但是柳锐是无心的,她是故意的。那个需要紧急就医的人是她的妹妹。她妹妹是污染源,中彩票的概率,她上了报纸,舆论将她送上了风口浪尖,关于异血污染的防治向来是红线,她被判罚很重如果处罚太轻,害怕后继有人。奇良看着墓碑发呆。这种给没有尸体的人立墓碑的方式很无理,不过对于死去的人来说,墓碑本来也没有什么用。它只是拿来给活人看,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活在世上。奇良又开始掉眼泪。周宇“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狗汪汪叫了两声,路雨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问“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周宇“不会。被应急管理中心带走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他这一次的用语很谨慎了,他没有提死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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