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章驰洗漱完毕,坐靠在床上。她目光落在桌前“积分讲义”那本书的封皮上,好久好久,脑子里蹦出几个字真他妈的是个天才。她早就该想到,关押两国所有重刑犯,十个这样大小的监狱都不够。从改造营出去,所有的犯人就要自力更生,政府不用发放任何的补助狱警说主要产业是手工编织,从另一个角度看,垃圾岛上不止手工编织一个产业。没有监狱,就没有建设投入,没有管理成本。这帮人被放逐在了这里,改造营是他们的义务教育。积分控制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只要cao控积分系统,就可以将所有犯人玩弄鼓掌之中。通过调整变量,可以迅速调整内部生产结构,资源不够的情况下,只要加大犯罪积分的砝码,就可以清理掉改造营的多余人口。手册上说,改造营里只有三分之一的犯人出狱。但是,如果工作积分顶格,绿章犯人半年出狱,蓝章一年出狱,红章犯人三年出狱,为什么会有三分之二的人无法出狱他们会永远的待在改造营吗还是说,就这样消失了杀人是获取积分的最快的方式。他们是被人杀死的吗这样猜测似乎很合理,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即使是犯罪分子,也不是人人都是反社会人格。做任何事,好处一定要大于风险。在只需要工作半年就能出狱的情况下,会有人冒着风险去杀人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善茬,如果一击不中,谁知道死的人会不会变成他自己章驰捏了捏眉心。有哪里不对。总觉得,还缺了什么必要条件。是什么呢驰身边。“喂,你现在可值钱了。”周柯说。显而易见。今天早上吃饭,她感觉身上都快被盯出了洞来。周柯问“话说,你真的是倒卖血清进来的吗”章驰说“怎么”自习室的桌子比教室里的大,面对面能坐两个人,挤一挤能坐四个人,周柯和章驰坐在角落的桌子,在旁边不远,隔了一条过道,还坐了几个犯人,聚在一团,非要挤在一张桌子前。经过这几天的熟悉,犯人们没有之前拘谨了。他们中的许多都有室友,结伴出行。周柯坐在章驰对面,自习室很安静,周柯压低了声音,头快埋到了桌子前。“我室友跟我说,倒卖血清,除非数额特别巨大,不然不可能顶格刑期。”“像这样大的数额,新闻不可能没有动静。”“而且,你自己干,能卖这么多吗”章驰说“谁说我是自己干的”周柯愣了愣“你不是说你跟我一样”章驰说“我帮别人干的。他跑了,我顶锅。”周柯用同情地目光看着章驰,过了一阵,忽然舒了一口气。“我就说,看你不像这样的人,原来是给别人顶包。”两个人静静看书,过了一会,狱警进来了,抽背昨天上课的内容,没有背出来的犯人统统扣了05分。自习上完,下午还是文化课,主要是讲自由活动日。狱警在讲台上喋喋不休。“每周星期天是自由活动时间,在此期间,不需要按照正常上班时间打卡,每个人劳动时常必须大于3小时,也就是最低劳动积分要大于15分,没有满足活动时间的倒扣2分。”“星期天晚上9点进行积分清算,末位淘汰,积分最低的犯人”狱警对着大屏幕一挥手,马上跳到了下一张画面。一处花圃非常像矿洞附近的那一处。图片上的花圃跟实地看到的有一点出入,上头有一个大坑,坑里是一具鼻青脸肿的新鲜的尸体,四肢都被折断了,静静地躺在坑里望天。蓝天白云。“做花肥。”上完下午的课,所有人神情都不大好,尤其是那几个没背出来书的。末位淘汰只淘汰一人,如果有积分并列的,从里面抽签。跟老人相比,他们的工时显然不够,正常情况下,新人的积分应该是最低的。也就是说,星期天晚上,在他们这批人当中,必须要死一个。毫厘之差,就是生与死的界限。在这种时候,他们会怎么选一个绿章100分,蓝章200分,红章1000分。每周工作积分顶格才 35。只要杀了任何一个人,几乎就能平安度过几个月的积分清算。这就是缺失的必要条件。章驰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积分讲义,拳头轻抵在下巴上。一切好像都变得非常清晰。不杀人就会死,就是最后一根压弯人性的稻草。积分清算从9点开始,也就是说,在9点之前,每个人都需要知道自己的积分是否垫底。积分排名没有公布,只能通过观察猜测。每个人都会迫切的想要知道别人的积分。他们会互相试探,监视看到旁人每一个可能加分或者扣分的机会。可是,如果排名垫底的人,在最后时刻获得了别人的识别章的话,他的积分会迅速蹿高,将倒数。这是一场困兽之斗。
章驰闭上眼。她非常危险。在这里面待着,即使攒到绝对安全排名的积分,也不能保证,在下一次积分清算之前,不会死在别人的手上。每个人既是猎人,也是猎物。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养蛊游戏中,最安全的做法不是老老实实打工很可能在攒够积分之前,你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而是赶紧刷够积分出狱。对绿章来说,出狱要杀8个绿章,4个蓝章,而红章,只需要一个,在不考虑实力的情况下,杀一个是最高效的。如果她是积分垫底的人,她会怎么做她就像是一张等待刮奖的彩票,所有人都会想来试探她的中奖几率。文化课上完,所有新来的犯人就正式上岗了。狱警每天会在6点半点一次名,点完名的犯人会发一个别在胸前的金属标牌,标牌跟手环上的号码一致,每晚10点,狱警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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