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室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本就闷热的夏夜, 在这一刻似乎连流通的空气也凝住了,一丝风也没有。褪下的酒意仿佛重新蒸熏上来,陆鸢鸢的呼吸变得迟重, 眼皮很热, 鬓发的汗水黏腻而灼人。突然,墙垣边的烛火轻轻一闪烁, 终于为此间渗入了一缕活气。三人同时一动。殷霄竹微微一偏头,望向那盏烛台,淡淡道“段师弟, 这个时辰, 我就不留客了,请回吧。”下的是逐客令,但口吻却颇为平静,好似又变回了平时那个大师姐。因头发遮挡,旁人也窥不见她的神情。方才缭绕在屋中的那种僵硬怪异的气氛, 也仿佛只是错觉。陆鸢鸢的不安却未消失,如蝴蝶振翅, 落下颤抖的阴影。只希望三人的场合尽快结束, 她拥着被子,往前坐了坐,附和道“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也累了, 回去休息吧。”确实已经很晚了。放在平日,这个时间, 他不会待在一个姑娘房里。段阑生垂头,看她一眼,才轻轻一颔首“有事明日再说。”目送他告辞离开, 两扇门关上,陆鸢鸢先是微微松了口气。可下一秒,看到还留在屋子里的人,陆鸢鸢眼皮就一跳。不,有什么好不安的。虽说她刚才是故意在殷霄竹面前装了一把,可是,殷霄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为了区区一个男人就把她大卸八块的人一抬眼,瞧见殷霄竹不仅不走,还朝自己走来。陆鸢鸢的心脏又陡然高高地悬了起来。刚刚才在脑海里肯定了数次的念头,顿时溃散了。她化作鸵鸟,手脚并用地爬进被窝里“元君,我休息了,晚安唔”话未说完,她的被子即被掀开,人也被拎了出来。但不同于以往被摁坐在腿上,她这一次被摆成了趴姿。风声掠过身后,随即,“啪”一声闷响击打落在她的臀上。一下结束。紧接着,又是一下。一共打了两下。陆鸢鸢一震。那落下的力气并不重,可因为太出乎意料了,有那么几秒,她整个人完全是懵的。怔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委屈混杂着羞愤冲上大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简直是羞愤欲死“你、你怎么可以打我打我那里”她说不出pi股两个字。活了三辈子,她只有在自己原生的世界被爸妈打过pi股,而且是在小学的时候。而这具身体的原主,小时候在燕国犯了宫规,也只是被礼官轻轻打手心而已。陆鸢鸢挣扎着想起来,可惜力气差了对方太多,压根翻不过身,袖子还因此卷起了一段,腕上两只手镯撞击着床沿。殷霄竹看了那对手镯一眼,收回目光,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制住她,而刚才作恶的另外一只手,此刻也偃旗息鼓,放在她后腰处。那双茶色的眼珠子在跃动的烛火下,如深色的琉璃“出门之前答应我子时回来,刚结丹出关就喝那么多酒。光说没用,要让你长长记性才行。”一开口就数了她两宗罪,这就是她pi股挨两下的理由陆鸢鸢一咬唇,下意识感到一丝心虚。可一想到刚才的事,她又觉得对方好似不止为了这两件事生气。因为酒意,她有些控制不住身体的肌肉,哆哆嗦嗦,含了未干泪水的眼眶一下子变得更为湿润“我不对,你这是恃强凌弱,公报私仇你欺负我。”听见她的控诉,殷霄竹的唇角居然还略微一勾“对,我只欺负你。”“什么”眼前突然一暗,陆鸢鸢感觉下巴被手指摩挲了下,耳畔响起对方的声音“况且,这就算欺负了那是你没见过我真正欺负人的样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警告挑衅玩笑陆鸢鸢手指一蜷,脑子嗡嗡作响,一时没明白过来。而对方也没给她理解的时间,便直起身来,似乎打算结束今晚这出闹剧了。陆鸢鸢满心只想着自己pi股挨了两下,太过丢人,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情绪一时上头,一坐起来,她便恶向胆边生,蓦地扑到了殷霄竹身上,在最容易下口的地方对方露在衣衫外的脖子上,埋头下去,用力地咬了一口,聊作报复。
殷霄竹动作一凝。咬一下还不够公平。这人刚才可是打了她pi股两下的。好在,对方的脖子颇为修长,很容易就能找到第二个下口的位置。陆鸢鸢脑壳发热,拨开对方的秀发,迅速地埋头,又咬了一口,听见殷霄竹闷哼了一声。她松开唇时,便见对方颈侧已经印下了两圈清晰的牙印,连带着两团湿漉漉的口水痕。仔细一看,第二圈牙印,虎牙印下的凹陷处,居然渗出了一缕红艳艳的血丝。陆鸢鸢“”她的喉咙咕咚一吞,手脚发僵。怎么还出血了不好,第二口她似乎咬得太用力了。大概是破了皮,有些疼,殷霄竹微微一蹙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头一看,发现指腹染了血,她的眼珠淡淡地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陆鸢鸢膨胀至极的胆气立刻塌陷了,不敢与她对视,快速地爬回了床铺最里头,用被子裹住自己。好在,殷霄竹最终没有与她计较。在被子里心虚地躲了一阵,听见外面传来关门声,陆鸢鸢屏息,壮了壮胆,掀起了被子一角。寝室里没人了。闹了大半个晚上,危机总算过去。陆鸢鸢擦了擦汗,匆匆去洗漱了一下,将自己摔在床上。听说人太累了就容易做梦。这一夜,夜半时分,她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梦见有人给她盖被子,还把玩她的手,当面团一样捏了一会儿。慢慢地,对方似乎想把她腕上的镯子解下来。这对三年前段阑生从雷火兽身上取下的镯子,因为护身作用奇佳,她一直戴到现在。吃饭睡觉洗澡都不摘,镶嵌在镯子上的灵石已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