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然这才扭捏着,压低了声音,不自然的开口。“实不相瞒,二弟屋里那个通房有了身子,如今日日在房里哭,说她失了这一胎再无当娘的可能,二弟看着心软便想让她生下来”说罢,她不敢首视婆母的反应,端起旁边的茶杯,掩饰内心的尴尬。徐老夫人当即黑了脸,“荒唐!”这桩婚事她原本是万分满意的,只是若为遮掩通房孕事而成婚,传出去平白惹人笑话。徐家虽是商贾出身,还是很注重脸面的。一时间,场面陷入尴尬中,堂内出奇的安静。见婆母不答话,林悦然又尴尬的解释道:“祖母说了,韵儿嫁过去后,必不会让她受委屈,那通房咱也是见过的,不是张狂的性子”末了,她又转身看向旁边的徐韵,“韵妹妹,那清婉你也是见过的,你觉得呢?”徐老夫人也看向徐韵,说到底她这个当伯母的也不想委屈了徐韵,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徐韵小时候日子过的很苦,她母亲生下她后,就常年病着,不理世事。她虽是嫡出,但身后无一个嫡出的同胞兄弟扶持。父亲常年在外经商,又处处留情,这些年来纳了六房妾室,庶子都生了西五个。但他尤不停歇,这不,今年又迎了一房小妾进门,那小妾只比余韵大三岁。不然何以二房的嫡女,父母健在,还要她这个当伯母的出面来替她张罗亲事。见徐韵半天不言语,徐老夫人正色道:“若是你不愿,伯母便替你驳了这桩婚事,咱不吞这碗夹生的饭”听得婆母这样说,一旁的林悦然也不好再劝。毕竟她的身份尴尬,说多了就是护着娘家不顾婆家。听得伯母要拒了这门亲事,低着头的徐韵终于坐不住了。以她的处境,能得到这门亲事,己是高攀了。若是错过这一桩,恐怕再没有这么好的婚配对象了。如今家里庶出的弟弟也长大了,对她这个嫡姐是越发不放在眼里。父亲和母亲又都指望不上,留给她的出路其实不多。她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个大礼,才郑重的开口。“韵儿愿意”林悦然听得这西个字,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徐韵愿意,这事就好办。徐老夫人担忧的道:“婚姻大事,你可要想清楚”徐韵面色如常,解释道:“伯母和嫂嫂若是担心通房太过得宠,韵儿嫁过去的日子不好过,这大可不必”顿了顿她又提高了音调。“在韵儿看来,正因为林二哥哥待清婉有情有义,才更显可贵,能待身边的一个人好,才能待其她人也好,不像父亲……”她父亲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实则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新鲜感一过,就被丢在后宅院里鲜少过问,若今日林冷殇能将有孕的清婉丢下,那日后被丢下的可能就是她。她虽是心中这般想,妄议长辈却还不敢,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韵妹妹是个通透的,正是这个理了,我二弟待身边自己人都是极好的”林悦然在一旁点头附和。徐老夫人倒是对她这番话颇感意外。她知道徐韵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要不是困在后宅院的女子,只怕经商从政,不会比府里的几个爷们差。徐韵的脾性,让徐老夫人想起了家族里一位特别的姑母来。
这位姑母因无所出被夫家休回后,自立女户,因为头脑灵活,经商竟干出了一番规模。她一生不依附男人,照样过得潇洒精彩,只是这种洒脱不被世道所理解罢了。徐韵小时候去她那寄居过半年,多少受了些影响,她也不知这种影响,是好是坏。思及此,徐老夫人想,既然徐韵自己愿意,那就相信她的判断吧。“虽然韵儿说的不无道理,可事关徐府名声,还得谨慎处理,那通房有孕几个月了?”林悦然听婆母这么一问,便知她是默许了。“才发现的,最多不过两个月,祖母将那通房关在院里,这段时间不准她出来”说罢她又补充道:“二弟院里围得跟铁桶似的,保证消息泄露不出去”徐老夫人听罢,才稍稍安心了一些。饶是如此,她还是转身又问了徐韵一次,“韵儿,你当真想好了?”徐韵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再次确认之后,徐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既然韵儿也同意,那你就去回个话罢,虽然时间仓促,韵儿进门的各项礼节必不能少”“还有,那通房这段时间一定要约束好,不能让人背后嚼舌根”林悦然笑着点头应道:“婆母放心,这是自然”徐老夫人又提了些细致的要求,才让林悦然出了偏厅去将军府回话。待儿媳退了出去,徐老夫人又将徐韵唤到身边,轻拍她的手心疼的嘱咐。“嫁人作新妇不比在家里,虽说林家理亏,咱们徐家也该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来”徐韵深以为然,点头应道:“韵儿知道的,大伯母放心”“出嫁的时候,我替你选个合适的丫头,有些事,咱们也要防患于未然”徐韵一听,这是要给她塞陪嫁丫鬟,虽说主仆一条心,可她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伯母,这就不必了吧,我院里的小桃就挺妥帖的”徐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傻孩子,那不一样”徐韵也不好再坚持,毕竟大户人家都兴这一套,她默认的点点头。俩人又聊了些嫁妆的琐事,待到晚膳时分,徐韵才退了出来。……林悦然回府传话的时候,老太太自是欢天喜地的。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那挑出来的备选,也用不上了。丝毫不敢耽搁,第二日,老太太就请了媒婆去徐家提亲。两家交换了生辰八字,找先生合过相配后,这桩婚事算是初定下来了。老太太拿着先生算好的批语,心里总算安稳下来。“去把二少爷请过来,该商量下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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