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清婉闭目听经,有些晕乎乎了。她隐隐觉得头脑昏昏的,呼吸也不顺畅了。许是进殿的人多了,空气不流通所致,她默默起身,准备去外头站一会。出了殿门,在走廊的拐角处,她见到一个好熟悉的背影。瞧那人身上袄子的制式,同郡主家的丫鬟小橘身上的很像。但她只是模糊看到了背影,不能确定是不是小橘。兴许是郡主家的其他丫鬟,那这样的话,郡主家的人很有可能也来了。刚才在后殿内并没有瞧见郡主,像她那样身份尊贵的人,也许安排在旁边的雅间落座了。此次祈福,能避开郡主,不打照面,那便是极好的。上次她被泼水罚跪,郡主因此被拒婚,这本是林冷殇的手笔,可那郡主未必能看清。若是将此番拒婚的缘由算在她头上,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清婉将斗篷戴上,把脸遮了大半,沿着那丫鬟的往反方向走,又不敢走的太远。拐过一个弯,她便停了下来,倚在廊檐的红漆栏杆上呼吸着新鲜空气。才驻足没多久,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手持念珠,口中念念有词,踱步而来。和尚在路过清婉身边时,停下了脚步。他将念珠挂在手掌中,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近日可是有灾祸绕身,又有贵人相助化解”清婉并不接话,心里却想着,寺里的和尚果真灵验。最近她被围杀,险些丧命,这不就是灾祸绕身吗?林冷殇助她脱险,这不就是贵人相助吗?短短两句话,全然命中,怪不得来寺庙烧香的人这么多。见清婉不答话,和尚又闭目捻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可知,灾祸并未化解,只是换种形式加住贵人身上,长此以往必定遭祸”听到可能对林冷殇不利,清婉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她恭敬的微微施礼,“大师睿智”和尚见全被自己猜中,面露喜色,“施主有善缘,灾祸应当有解法”清婉便顺着他的指示,问下去:“不知此番灾祸该如何化解?”此问,正中下怀,和尚便在清婉周边绕了一圈,似有所发现般点点头,“原来如此”站在一旁的清婉越发不解了。接着和尚才不紧不慢的退下手中的佛珠,递与清婉。“施主这是遭恶念缠身,常持此念珠,默念心中正气,当可化解”清婉却有些迟疑,这佛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的。她曾听说过,这是寺庙内比较另类的捐香火钱的方式,佛珠给多少钱,全凭施主心意。有的人虔诚礼佛,当这是佛祖的指示,有的人则认为这就是打着佛祖的名义行骗。见清婉迟迟没有伸手来接,和尚便主动将念珠递到她手心上。瞧着手中的念珠,清婉不好再拒绝,只能开口道谢。“多谢大师指点,这点香火钱权当对佛祖的一点敬意”说罢,她便从钱袋中取出十枚铜钱来,恭敬的递与和尚。和尚虚瞥了她一眼,并不接那铜钱,只用手指捏了个佛印,又道了句阿弥陀佛。清婉瞧他那手势有两个是弯着的,有三个是翘着的,莫不是十文钱太少,大师要三十文。她只能又从钱袋中取出二十文来,尴尬的递了过去。
这次大师倒是收了,只是脸上也没多少笑容。他双手合十,道了句:“施主福泽深厚,自有菩萨保佑”,便踱着步子悻悻的离开了。清婉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那和尚走出去没多远,又从布袋中拿出一串念珠来,顺滑的捻在指尖,寻找下一位香客。清婉瞧着那一布袋一模一样的念珠,这才惊觉,上当受骗了。只是那和尚说的倒是挺准,宁可信其有,权当是图个心安罢。反正,一串念珠戴在手上,有袄子罩着,别人也瞧不出什么。……伴随着悠长的诵经声,时间过得飞快。法会大堂内,大小姐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她也有些晕乎乎了。她瞧了眼台子上的刻漏,都这个时辰了,该准备回府了。这场法会,一首会进行三天,她每年都是第一天来,当天返回。她准备起身,环顾西周,却不见清婉的身影。见清婉不在大堂内,大小姐轻推身边闭眼听经的小梅。被这么一推,小梅睁开眼睛。大小姐压低了声音,附耳过去:“你去外头寻一寻苏姑娘,咱们要准备回府了”小梅得了指令,便安静起身,退出了法会的大堂。在门口不远处的走廊上,清婉还倚在那,怔怔的发呆。小梅出门环顾了一圈,拐个弯就瞧见了清婉。她走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苏娘子,大小姐让我来寻你,准备回府了”清婉被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有劳小梅姑娘了,那咱们一道过去罢”俩人便一前一后,往法会大堂门口去。刚到门口,大小姐跟徐韵也刚好出来了。一行人便凑齐了,互相搀扶着下了寺庙的台阶。徐家的马车一首在外围候着,小厮见大小姐过来了,忙将马车赶了过来。大小姐先由丫鬟扶着上了马车,清婉最后才上去。回城的路是下坡路,马车行驶的速度比来时要快些。当马车缓缓驶入宽阔的街道,入了京城己是黄昏时分。车速在大街上本该快起来,今日却是越衳g交海詈笫捉油a讼吕础□见马车停了,大小姐朝身边的小梅道:“你去外头瞧瞧,发生了何事”小梅应了一声,正准备掀开帘子,出去看个究竟。人还未出马车,就听得赶车的马夫掀开了车帘,“夫人,前头闹出了人命,官差将这条路堵了,回将军府需绕道而行了”又是人命案子,这京城是越发不太平了。大小姐面露焦急之色,急急下令:“那就抓紧绕道,快一些”前阵子闹匪患弄的后宅女眷人心惶惶,这年关将近,不知又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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