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过来可不像你。」
「你知道为什麽。」
「不,我不知道。」初始神挡在青年前方,掀开眼皮让那双镜目对着来人。
虹膜上没有倒影。
「我唯一看不透的就是你,还以为这无伤大雅,但陪着你最久……依旧无法明白。」初始神的声音很轻,包含了万钧千斤,将主掌神拨了开来。「结局不会变,无论你我都得面对。」
两方宁静对峙,过於嘈杂的火花弥漫在眼神交互之间。
「为何露出那种表情呢?这是必然的,不是吗?」
镜子彼端澄澈得过分,最真实、最平静的世界里,每一块镜面都映照着芸芸众生。
祂的眼中平等地倒映每个灵魂,全然接纳生灵所有面貌。
主掌神觉得祂慈ai得过於残忍,明明知晓天下万物,包含自已的那点执着,却仍选择纵身一跃。
以自身承受世上之劫难,以近乎消亡的沉眠换取生灵安乐於世,却不顾降劫者也是生灵一员,也是个抱有私情的生灵。
「非得如此吗?」
初始神嫣然一笑,没有回答,张开双臂将主掌神拢入怀。
善与恶、生与si、轻与重,初始神的选择从未改变,主掌神亦然。神明们的执着b石头还坚y,永不停止的涓涓细流从混沌中汇聚起来,梳理成简单却矛盾的请求。
祂苏醒的时候,世间清明,万里无云。
而那位握着祂的手,表情淡漠,力道倒是不小,捏得初始神生疼。
两位神只对视半晌,主掌神慢慢地趴伏在初始神x口。那里没有心跳脉动——当然不会有,这是理所应当的,主掌神却生出几分不悦。
「早安,帝君。」
初始神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手抚上祂的白发,试图抚平那些毛躁。
「还在生气吗?」
主掌神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祂。
怒火烧到最後只剩下被抛弃的满腹委屈,明明是陪伴彼此最久的,却被如此轻易地丢了。
可看着那张脸,话又卡在喉咙吐不出。祂知道初始神懂,即使总说看不透自己,也能懂。
祂多麽希望祂醒来後能陪陪自己,可是初始神总迫不及待地踏足於世,看祂当初祝福的「现世安稳」是否有实现。
主掌神知道祂没有理由留在自己身边——初始神的执念始终是天下生灵,而自己只是生灵之一。
那双眼中现在是一昧的白,镜目映不出主掌神的脸,就如祂永远不会同等理解祂的浓厚情感,杂r0u亲情、仰慕、ai意。
初始神伸出双手环上主掌神脖颈,几缕白发随祂的动作交织在一起。
「别生气了,我一直都在啊。」
「……我知道。」祂感觉到帝君沉默片刻,回抱住自己,如小兽磨蹭颈窝。「我知道。」?
主掌神看见生灵向彼此诉说所谓的「ai」,觉得新奇。生灵之间情感复杂,而祂纵然贵为众神之首,却仍有许多事情未能完全理解。
祂问初始神:「你ai我吗?」
「当然。」
初始神闭着眼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违和。祂知道初始神一直都这样的,自从浑沌完全沉淀之後,初始神便闭起了那双镜目,只偶尔会张开来。
然而即使如此,镜子里映照了世间百事万物,依然独独没有主掌神的身影。
主掌神生出疑惑,「真的吗?」
「无须怀疑,帝君。」
好像还是不太一样。刚发现「感情」一词居然如此复杂的主掌神想。
生灵围绕着另一个生灵起舞,展现最光彩的自己。从前他仅知那名为求偶,依据生灵的繁衍本能而生。
然而,生出智慧的生灵把这件事昇华成了更高层面的意涵。它似乎不再只是一个依循繁衍本能的行为,而是由生灵的自主意识选择是否进行的仪式;并且,依据不同智慧生灵族群,也有不同配偶之间的规范。
真有趣呢。神明之间并不需要如此繁复的明文规章,他们之间自有一套无形的准则……或者说,基本上是没有的。神明依据自己的意愿行事,纵使有纠纷,通常也不会需要主掌神调解。
祂又听见有父母对着孩儿说:「我ai你。」
「……亲情,也是ai吗?」
「是的。」
「生灵的情感,还真多啊。」
初始神与祂一同望向现世,见到一片欣欣向荣。生灵安乐,繁衍兴盛,初始神很是欣慰。
「生灵是复杂而迷人的。」
听见这话,主掌神不知起了什麽样的心思,问道:「我也是生灵吗?」
「当然是。」初始神抬起手,主掌神了解祂的意思,将脑袋置放於祂掌心。「是我所喜ai的生灵。」
主掌神感到一阵欣喜,因着祂说的那句「喜ai」。
自己合该是特别的。祂想。无论是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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