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我受伤才可以让你这么关心,那我宁愿一直受伤。”
傻瓜似的玩笑话,倒让席慕莲如遭雷击般愣了一下。
类似的话,从一个小女孩的口中也说过,音容宛在。
“是不是要我病得没救了,你们才会来看我一眼,是不是只有我死的时候,你们才不会一直关心弟弟!”
“莲莲,不要胡说八道,我们都爱你。”
“小孩才不会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是大人!”
捏着江定心食指的手指赫然缩紧了,席慕莲注视着那个浅白色的创可贴冷笑道:“哼,为了博取关心而受的伤,真的有价值吗?”
气氛不知怎么地顷刻间冷冽了下来,江定心以为是自己那句话惹到了她。
血液瞬间降到了冰点。
本能地从她的掌心里抽回手,像受到恐吓的小动物般缩回自己的安全领域躲起来。
席慕莲像是对江定心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坚决道:“不会的,他们不会在意,我也不会在意,不会在意的!收起拙劣的表演吧,那太蠢了。”
渴求爱是愚蠢的,她早就替他试过了。
江定心被她这番话弄得快哭了,忍着眼睛的酸意,认真替自己分辨道:“我不是……不是故意切到手的。”
怎么好像把他说得十恶不赦一样?
两人对视着凝望了半晌,屋子里除了客厅的火锅在发出‘汩汩’的声响,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是席慕莲先收回了眼光,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第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暴露她脆弱的地方。
完美和强大的画皮有了裂痕,纳西索斯的镜子碎了一道缝隙。
挤进了一道带着血色的光线。
第一次破例和男人上床,第一次有了留恋的念头,第一次不带条件的展现温柔,第一次勾起不想被触及的回忆,第一次破溃她完美的心理防御,都是和他在一起,江定心。
说起来是一种巧合,他和自己的弟弟年龄一样。
而他在刚认识她的时候,就开始叫她姐姐。
蓦地想起了那个算命婆婆说过的话:“所有的巧合都不会是偶然。你所做的事情并不会消失,只会从发出的人那里转一圈再回到主人身上,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所以,她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也不是偶然?
她会上男人这件事,也不是偶然?
他们变成这样阴阳倒错,也不是偶然?
那究竟又是什么在规划着这一切呢?
过去,她恨上帝。
现在,她该恨谁?
偶尔也会假设,如果当初把她生成男孩,把弟弟生成女孩,她和弟弟得到的爱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不是今天这种局面?
可惜,没有如果。
“我也不是……在说你。”席慕莲只是丢下这一句话,潦草地结束了对话。
准确的来说,是逃离现场。
难受的时候习惯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而非说出来让人明中安慰背中嘲笑,是席慕莲一惯的方式。
半个小时后,餐品摆盘就绪了,江定心叫席慕莲从房间里出来吃饭。
叫了半天也不开门。
江定心站在门外,敲门的手落下又举起,举起又落下,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心情,是在没有拿到一百分的考卷交给爸爸时。
“对不起了,是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
事实上,他仍然不知道那句话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令她那么激动。
但是,哄好她,不被拒之门外,比起分辨对错对他而言更加重要。
他害怕,害怕那种被抛弃的感觉。
“出来吃饭呀……”软弱的语气,懦弱的性格。
房间里仍然很安静,没有人过来开门的脚步声传出。
“莲……你可以罚我,但是不要不和我说话好么?”几乎哀求的声音。
里面仍然无动于衷。
直到他无意中开始叫:“姐姐……”
房间里忽然有了动静,席慕莲箭步冲出来开门,打开门正怼着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江定心道:“不要叫我姐姐!”
“你不要叫我姐姐,那不是你可以叫你的。”她也害怕,她害怕那个算命婆婆说的话会变成现实,她害怕的东西,连自己都一时之间说不清楚。
听到席慕莲决绝的话,江定心奔溃了:“为什么?严重到连姐姐都不让我叫了吗?”
席慕莲沉下心,重新找回冷静,解释道:“我有一个亲弟弟,会让我想到他。”
江定心这才发觉,原来他对席慕莲的家庭状况知之甚少,只在刚认识她时谈论过只言片语,而后全然不提。
“好,那就不叫。只要不是因为我……说错话,不理我,怎么样都可以。”
从房间里出来,回到客厅,闷头坐下,眼看桌上一排被摆的整齐划一的盘子,里面盛着装切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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