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江定心一定还是那个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
监牢和狱卒,锁和钥匙好像都是同时出现的。
席慕莲用领带蒙上他的眼睛,就像他自愿走进盲目的牢笼,甘之如饴的抱住她的身体,一个具象的不容置喙的规则制定者,左右着他的肢体动作,攻略占据了他的灵魂。
“啊哈……”
被填满身体的一霎,他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圆满,可阳具抽出去的一霎又感受到了难耐的空虚。
活塞运动在这圆满与空虚中交替,就像他和席慕莲的爱情,和他不断追求奖章的人生。
席慕莲揽着他的腰际,一边吻着一边进入江定心的身体,在这用来化妆的桌子上跟他做这种事情,外面有着无数随时可能发现的耳朵,就算排演开始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也要按着他来一回。
与男人的生理快感不同,她更多是追求一种心理上的释放。
有一种上帝待我不公,我要率天使反叛上帝的报复感。
她讨厌既定的规则,她讨厌对她不公平的规则,她要使出浑身解数打破规则,做新规则的制定者!
谁说女人是被操的?
她偏要操男人!
谁说女人都是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
她偏要让男人梨花带雨哭哭啼啼。
她要告诉上帝,你给我制定的规则,我不遵守!我要逆天改命!
剧院规定同事不能谈恋爱?她偏要谈。胡如烟用照片威胁她让她辞职,她偏不辞职还在宴会桌子底下公然拉江定心的手,还要公然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工作时间跟他做爱。
那种玉石俱焚的报复感,成了她黑暗生命力的来源。
连她也才刚刚察觉,原来她一直在向上帝发起挑战。
与此同时,江定心被蒙着眼睛在黑暗中感受她那富有生命力地入侵。
“额啊……哈啊……”
一下一下撞击在他身体最柔弱的地方,研磨着敏感点。
她抱着他,一下一下顶弄,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一边占有一边保护,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欺负他,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被允许。
“手,放我肩膀上。”她在他耳畔轻声道。
江定心依言照做,然后席慕莲欺身更甚,把他压倒在化妆桌后的镜子上。
他背后忽然感受到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而面前却是她温热柔软的身体。
冰火两重天使得欲望更加勃发,马眼里流出爱液,像露珠一样往外涌。
就好像哪怕全世界都对他漠不关心,还有席慕莲会火热温暖地对待他,哪怕这火热夹杂着暴力。
想要留住这火热,忍不住索取无度:“唔啊……更深一点……”
在遇到江定心以前,席慕莲是个海王,她不断更换女朋友和工作地方,永远在追逐刺激的道路之上从未想过停歇。
纳西索斯的诅咒,水仙花的孤芳自赏,海王的悲哀,孤独终老的宿命。
席慕莲清醒的知道自己就是颗罂粟花,外妍内毒。
可生下来时明明不是如此,不知道为何就慢慢变成了这样的个性。
但是,她最近察觉到,江定心的出现好像是一个解开自己宿命密码的讯号。
她就像是那个被系缚了九世的铃,终于等到了解开她的人,一开始也是他系上去的。冥冥中她有这样的感觉,一切都不是巧合。
也是第一次,席慕莲有了想让这个人一直留在身边的想法,海王想要放弃鱼塘,安心筑巢。
想要留住那种感觉,留住这个人,留住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事物。
就像现在,江定心被蒙住双眼,轻拥着他,依赖她的每一个动作,柔弱无法自理,他的每一个喟叹和呻吟都刺激着她的耳膜,他的索吻像圈住野马的缰绳,他的示弱像她足下的沼泽泥潭,他的臣服像悬在她脖颈上鞭策的利剑。
模糊了原来的本色,被他捏成了新的形状。
惯于编织谎言的牧童再次喊着狼来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我好像……发现……真的喜欢上了你。”
江定心圈在她脖颈上的手陡然间缩紧,微蹙着眉头,委屈地想哭。
他很希望这是真的,却没有勇气相信。
07纳西索斯的诅咒
有时候,表白就像刻舟求剑。
此时此刻的她,爱上了此时此刻的他,并标记宣告她爱上了他,要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地老天荒,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我永远不许变,不许背叛彼此,像浇铸下一个固若金汤的锁链一样山盟海誓。
如手抓水,如留月相,如取镜花。
水无实质,月相常转,镜中虚影。
一念执着,自入镜中,随相而转。
就像上帝对夏娃说,树上的果你可以看,不可以吃,你看它时是好的,你摘下吃时会中毒。
可席慕莲偏偏要摘下禁果,反叛上帝,一身傲骨,桀骜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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